準確的說也不算是誤會,自己也的確是看到了惜春的模樣才有了這份“靈感”,隻不過這種“靈感”卻和惜春所想不太一樣,可現在自己能向惜春這麼解釋麼?
解釋也解釋不清楚不說,在這等時候,惜春都其他一切都不在意的情況下,卻要苦苦追索這個問題,其含義便是傻子都能明白過來,自己難道還要去破滅對方的這份寄托麼?
馮紫英自忖自己做不到這般斬情斷性。
無奈之下,他也隻能“坦然承認”,承認了當初的確是看到了惜春的笑容才會有這樣一份詩情畫意的綻放,才會作出那樣一首詩來。
即便是此時馮紫英似乎都能感受到那一刻惜春眼中綻放出來的瑰麗光芒,馮紫英可以肯定,隻有深陷情網中的女人眼中才能有那種光澤,這讓他有些措手不及。
好在惜春在問了這個問題之後,一直到自己離開,也隻問了最後一個問題,那就是這首詩的名字叫什麼。
當時馮紫英並沒有給這首詩定名,因為想到本來就是剽竊而來,還要大模大樣的命名,未免有些不好意思了,所以也就躲了。
但此時,麵對惜春那企盼仰慕的目光,“春思”二個字脫口而出。
惜春沒有在多說什麼,隻是喃喃自語般地念叨著“春思”二字,福了一福便和馮紫英道彆了。
一直到現在,馮紫英都還有些忐忑不安,他不知道自己所作的這一切究竟是對是錯。
也許自己自以為是給人希望和寄托,最終卻可能給人帶來更大的傷害,但處於那種情形下,自己卻之能如此,因為他不知道未來的一切對於這些姑娘們究竟會是什麼,多一分期望,總能在心底都多一......
分夢想。
馬車行進在回府的路上,此時已經是未時了,但馮紫英卻沒有感覺半點饑餓,他的心思都被這一回榮國府之行給裝滿了。
原本想過的寬解慰藉,演變成這種情形,委實出人意料。
哪怕之前也有過某些幻想,但是當這一切比自己幻想的還要出格離奇,那麼就不能不讓馮紫英好好想一想了。
那麼多許諾,即便是沒有這些承諾,但馮紫英也已經打算要好好努力一把來幫一幫賈家了,不是幫賈家,而是幫賈家的幾個人。
無論如何,他都要努力一回,對得起自己的情懷,對得起自己的心意。
隻不過他對大周的刑律的確不是太精通,周遭眾人,估計也就是在刑部觀政幾年的方有度對此稍有專精,也許自己可以先從他那裡了解一下,像賈家這樣的情形,各種不同身份的子弟女子,在這樁案子中又該受怎樣的牽連,最終會被判定會承擔什麼樣的罪責。
就在馮紫英心事重重地離開榮國府時,兩個人也正在躊躇不定地站在順天府衙門前。
“大哥,真要去告發?”年齡稍輕一些的男子遲疑著看了一眼黑魆魆的順天府大門,下意識地又挪開幾步,走遠一些:“踏出這一步,咱們可就沒有退路了,賈家日後若是翻身,那就得把咱們往死裡整了。”
“哼,現在他們賈家還沒把咱們賴家往死裡整麼?”年長者滿臉猙獰陰戾,“尚榮的前程都被他們毀了,我們賴家還有出頭之日麼?這個仇若是不報,我死不瞑目!”
“可是這順天府現在府丞是馮紫英,那馮紫英娶了薛家的女兒,又娶了賈赦的女兒,在這裡哪裡能告得翻賈家?”說話的是賴升,而麵目猙獰的男子自然就是他的兄長賴大了。
“老二,你說得對,我們不能在順天府告賈家,得去都察院或者龍禁尉!”賴大吐......
出一口濁氣,惡狠狠地一跺腳,“若是賈家沒有賈敬和賈政出的事兒,我們去哪裡告都一樣沒轍,但現在我們趁火打劫落井下石,才能有希望,龍禁尉那邊太黑,一進去弄不好就得要讓你出銀子,所以我們去都察院!”
“大哥,既然要去都察院,那不如三法司咱們都告個遍!”見自己兄長既然下了決心,賴升也狠狠地吐了一口唾沫,“反正刑部和大理寺與都察院都挨在一塊兒,不如就多抄兩份,索性一家一份,也免得萬一都察院那邊賈家或者馮家有關係,替他們壓下來,這樣三家都告遍,誰都不敢包庇,還得要互相監督,都隻能把這樁案子辦鐵!”
“還是老二你懂這裡邊門道啊。”賴大慨然長歎,“打蛇不死肯定會被蛇咬,所以咱們這一次就得要趁著賈家落難把賈家打死,聽說龍禁尉和都察院都有公告說鼓勵檢舉和南京偽朝有關的叛逆,告發者有獎,能給查處的案犯手腳所得一大筆獎勵,可以按照查抄所得,千中抽五予以獎勵呢,這賈家雖然沒落了,但我估計三五十萬兩銀子的家當還是有的,單單是那大觀園都能劃掉三四十萬兩銀子,這榮寧二府難道還不能賣到七八十萬兩銀子?咱們撈他一筆,掙個幾千兩銀子還是有把握的。”
“大哥,那咱們還在等什麼?走,去刑部街!”:,,.,找書加書可加qq群952868558