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紫英!”
“喲,這不是壽王殿下麼?”馮紫英站定,淡淡地道:“壽王殿下也有親朋故舊需要具保開釋麼?這麼巧?”
張馳牙根咬緊,調勻有些紊亂的氣息,冷哼了一聲道:“的確是想來具保贖人,隻是沒想到有人玩花招,搞些見不得人的勾當。”
“喲,誰敢在壽王殿下麵前玩花招啊,這又不是什麼爭著搶著的好事兒,不過是真金白銀的去幫忙罷了,若非是至親或者故交,誰肯來乾這事兒?再說了,就算是朋友都想要幫忙,那也可以一起籌銀子嘛,莫不成誰還圖著誰施恩望報不成?”
馮紫英的語氣越發寡淡,目光裡飄忽不定,也是耐人尋味。
張馳被氣得一時間不知道該如何應對才好,這廝是根本不給自己麵子,言語中還在譏刺自己,隻是得了便宜還賣乖啊。
“馮鏗,你這是故意要和本王作對了?”鼻息咻咻,張馳臉上浮起一抹赤紅,陰戾的目光如毒蛇信子一般在馮紫英臉上逡巡,然後落到了馮紫英背後那瑟瑟發抖的幾女身上。
”為了幾個女子你就要和孤翻臉交惡,值得麼?令尊隻怕也不會願意見到這種情形吧?孤給你一個機會,隻要你把幾女交給孤,孤既往不咎,而且還記你們馮家一個人情,日後孤對你們馮家必有回報,如何?也罷,孤再讓一步,把三女交給孤一個月,孤一個月後保證完完整整退還給你,如何?”
幾女都穿著馮紫英專門帶來的鬥篷帷帽遮掩了身形,但是跟隨在馮紫英背後,張馳自然一眼就能認出來。
張馳這後邊一席話頓時讓李紈、探春和惜春都是又驚又怕,全身都顫抖起來。
雖然她們都相信馮紫英的人品不會放棄自己,但是壽王是誰?是未來的皇上啊,不但馮紫英的仕途前程,而且還有其父現在的三邊總督西北軍主帥的位置,關乎整個馮氏一族,都係於對方一身,為自己這三個無足掛齒的犯婦,紫英萬一覺得壓力太大,難免不會妥協。
“壽王殿下,不是我要和您作對,而是您要和我作對才是!她們三個,我保定了!人敬我一尺,我敬人一丈。人不犯我,我不犯人,人若犯我,我必犯人。”馮紫英氣勢也陡然轉烈,濃眉一掀,深沉的目光同樣鎖定對方:“壽王殿下,您是監國,不該是好好去監理國事,卻還來操心這等小事,是不是未免太清閒了?都察院這些禦史未免也太清閒了。”
三女已經沒有心思聽後邊兒的話了,全身酥麻,暖意融身。
就馮紫英那一句,“她們三個我保定了”鏗鏘有力,擲地有聲,即便是麵對未來的皇帝,依然如此亢烈不遜,這是為她們三個人啊!
這才是真男兒!這樣的男人才是值得托付一身的,李紈和探春不說,便是素來孤芳自賞清冷素淡的惜春也為之怦然心動,難以自抑。
身為芬芳女兒家,哪個少女不懷春?無外乎沒有機會遇到值得傾心的男人罷了,如果說馮紫英那一日那一瞥是撬開她的心扉,那麼今日的表現就真的是登堂入室花徑初踏了。
張馳心中一凜,“馮鏗,你威脅孤?”
“嗬嗬,言重了,言重了,都察院的事兒,下官哪裡能置喙?但殿下這樣荒唐走板,《今日新聞》肯定是樂見其成了,起碼幾天的版麵都得要歸殿下搶占熱搜了,沒準兒《內參》也會當成一個典範來好生搗鼓搗鼓呢。”馮紫英盈盈一笑。
張馳心中發寒。
那《今日新聞》有一板塊素來喜歡爆料京中士紳武勳和各類名人的陰私,因為其往往都是隱匿真名,要麼就是某人,要麼就是以姓氏加某,但是在對這個人的其他細節卻十分到位,所以基本上士民都能從其中細節判斷出是什麼人。
這等新聞尤為受市井小民歡迎,比如某位士紳家宅不寧,子孫爭產;比如某位官員私德不尊,納妾納教坊司女子;比如某位武勳後代落魄,靠充當男寵為生,又比如某位知名商賈生意破產,靠乞討度日,這些故事都能激起市民們的無限遐想,極受追捧。
《今日新聞》不說,那《內參》更要命。
如果這等故事被《內參》刊載,那基本上就是定性了,隻需要些許批評和指責,都能士林文臣們對自己的印象大壞。
自己又不像祿王張驌那樣是青檀書院出身,素來不受那些文人的青睞,全靠士臣們要以長幼有序為倫理才讓自己坐上左監國位置,如果真的在士林中名聲大壞,隻怕自己監國位置也就有些懸了。
。手機版更新最快網址:
>:,,.,找書加書可加qq群952868558