馮紫英微微搖頭:“要徹底脫罪怕是不行,一來赦世伯和孫紹祖勾結販賣禁運物資與察哈爾人一事已經查明,鐵證如山,難以辯駁,二是政世叔雖然有被脅迫之意,但是朝廷會認為政世叔完全可以辭官隱退,但政世叔卻依然去了金陵任官,這一點難以解釋,書信隻能說明你態度,但這等情形卻要論跡不論心,所以很難完全脫罪,但是可以大大減輕倒是真的。”
探春有些黯然,但是轉念一想,能有這樣的結果已經很好了,大伯這般作死,誰也沒有預料到,父親卻又畏懼偽朝威脅而去了金陵任官,加上寧國府那邊更是不遺餘力替偽朝出力呐喊,賈家能保著一家人不被發配流放,隻怕就算是最大的幸運了。
“妹妹也不必太過擔心,其實賈家便是沒有這樁事兒,若是按照原來的路子走,隻怕一二十年裡也就會沒落下來,現在這樣其實某種意義上還是一件好事,這會倒逼一些人,比如現在環哥兒、蘭哥兒和琮哥兒都還能讀書,隻要他們仨中有人能讀出書來,隻要朝廷不斷絕他們的科舉路,那麼賈家就還有重新恢複的機會,不走武勳之路,但也可以走文官路,以環哥兒的資質,我很看好他,日後考個進士當無問題,……”
這番話才是說到了探春心坎兒上
賈家裡邊要說她最看重的肯定還是同胞兄弟賈環,因為寶玉是個不讀書的,賈環卻是能讀書,甚至最有讀書天賦,自身也努力,隻要有機會,那就是最有可能擺脫賈家厄運的人。
“現在賈家這副情形,環哥兒、蘭哥兒和琮哥兒在詔獄裡帶了這麼久,隻怕個中滋味也是品嘗夠了,日後出來了,受此刺激,也能奮發圖強,在科考路上拚搏一番,即便是科考路上不順,有了這番經曆,做其他事情上時也能更謹慎更精細,想必也是能有造化的。”
探春連連點頭,目光裡滿是崇拜,貝齒輕咬櫻唇,輕聲道:“馮大哥,那環哥兒他們能否出來,還有環哥兒是否能參加日後的秋闈春闈大比呢?”
馮紫英沉吟了一下,倒也沒有瞞探春:“今年秋闈隻有半年時間不到了,因為戰事原因,還不知道朝廷是否會取消秋闈,除非朝廷在戰事上取得迅速突破,否則很難一舉拿下江南,所以從哪一個角度來說,環哥兒他們要想參加秋闈都很困難,最好的結果是朝廷延遲秋闈推遲到明年,這樣有一年多時間來慢慢操作處理賈家的事情,到明年也許就能柳暗花明,……”
探春明白馮紫英話語的意思,朝廷平叛之後,才會有機會操作寬釋賈家這些附逆家族,如果還繼續戰事,那賈家一案就無法結案,賈家子弟就不可能有出頭之日,就算是保釋出來,那也不可能參加科考。
聯想到賈家的事情如果不解決掉,自己的終身大事一樣也不可能有結果,馮大哥再說喜歡自己,也不可能冒天下之大不韙去納一個犯婦為妾,那不符合朝廷法例,也絕不會被允許。
即便是現在自己幾人住在馮大哥家中,隻怕都會馮大哥的聲譽造成影響,想到這裡探春便又道:“馮大哥,等我們休整兩日,我和大嫂子還有四妹妹她們還是搬出去住吧?住在府上怕是影響不好,外間肯定會有人攻訐指責你,……”
馮紫英搖頭,然後把先前自己和沈宜修、寶釵等人說的道理一講,探春就明白了,自己三人甚至可能成為了這朝廷立儲之爭被人利用的一個武器,這更讓探春心中感激之餘又心存歉疚,馮大哥為了自己三人可是絲毫沒有顧忌這些因素,甚至拚上了仕途前程。
見探春滿心感動,臉色更為紅潤,迷離目光中充滿了熾熱的情焰,馮紫英輕輕一笑,這才垂首附耳小聲說了一句,探春大羞,微微搖頭,但是在馮紫英期盼的目光下,最終還是仰起了麵龐,嘟起了翹唇,顫顫巍巍獻上自己的熱吻。
能采擷到這樣一支與賈家其他女子都截然不同的瑤池仙品,馮紫英內心的自豪得意是不言而喻的,而能讓探春主動獻吻,那更是讓馮紫英處於了某種膨脹狀態。
這一記長吻,將二人都弄得有些情難自已。
探春也是十七八歲的姑娘了,早就郎有情妾有意,現在經曆了幾番波折的催化,更是一顆心死死地係在了馮紫英身上,打定主意非君莫屬,可以說隻要不逾越那最後一關,很有點兒任君品嘗的意思。
馮紫英也是感受到了這一點,得此機會,當然不會輕易放過,免不了又是一番上下其手,……
探春本來就是一個感情熾熱敢愛敢恨的性子,經曆了這一段時間的顛沛流離,可謂身心俱疲,驟然得到這樣的安全港灣,又得了郎君的承諾,可謂放下了一些心防,除了底線須得要自己嫁入馮家時才能奉獻外,那等大家閨秀絕不可能的舉動現在也是任由馮紫英恣意放縱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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