賈赦弄不好就是發配流放,賈政倒是可能就被褫奪一切身份然後判處徒刑,不過徒刑三五年,也能相當於打落塵埃,淪為底層,但至少免了流放之苦,若是賈赦被流放兩千裡,也不知道他這個年齡還能不能熬得過去。
探春年齡也不小了,拖到明年就是十八十九了,算是老姑娘了,就算是給人做妾,換到外邊兒,都會有些嫌大了。
而且怎麼來把探春納進來,也是個問題,不能說這邊賈政剛被褫奪身份判徒刑了,那是實打實的犯人,自己卻還要納他的女兒為妾,這未免有辱朝廷,肯定是要受懲處的。
能爭取的就是力求讓賈政得一個挨幾十杖刑鞭刑,然後削職為民永不錄用,雖說杖刑聽起來嚇人,但是都是可以用銀子來折抵的,這也是朝廷規矩。
昨晚探春走之前也再三求自己想辦法救一救其他人,這也是一個問題,以賈母的身子骨再說結實,對方心態也很好,但在這牢獄裡呆久了,那麼大年紀,恐怕也熬不了太長。
賈母要死,和他沒太大關係,他也沒有多少情緒波動,但說實話他對賈母印象不錯。
賈母算是整個賈家人裡邊眼光城府都算是數一數二的了,當然受限於自身因素,她也隻能做到這一步,所以賈家的覆滅也是不可避免。
隻是要救這剩餘的人,既需要時間,也需要機會,他也隻能安慰探春來日方長,徐徐圖之了。
浮想聯翩中,馮紫英終於感覺到睡意來襲,沉沉睡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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安福商人一直在京中等候,馮紫英最終還是抽時間見了一麵。
不過見了一麵卻還得了一個意外驚喜,那就是安福商人對遷民東番表現出的熱情比顧登峰所言的還要強烈,大大超出了馮紫英的預料。
馮紫英再三詢問之後才了解到,安福商人動作比想象的更大,他們現在已經分彆在東番南北兩端同時開始墾殖,與在西麵開發鹽場的閩商現在已經形成了良性互動,安福商人沿著南部諸部從西海岸向北,逐漸與在西部鹽場一帶的閩商開始靠攏,閩商現在也開始主動從閩地悄悄遷民進入東番,這樣既能更大程度開發鹽場,同時也能增強他們自身實力。
當然他們的遷民沒有得到朝廷的同意,所以隻能混在安福商人的動作中,這一點安福商人代表也如實地向馮紫英作了報告,他們不希望在這些小事情上破壞雙方的信任。
“這麼說,你們希望朝廷要正式在東番設立府縣?”馮紫英沉吟著道:“問題是你們遷民不過一二萬人,而且是分處南北兩端,嗯,還要加上閩地遷入那一兩千人,朝廷就要設立府縣,需要官員隻怕都是上百,而且安全尚未得到保證,恐怕朝廷未必肯同意啊。”
“大人,東番本土山中尚有大量土人,他們聚集而居,我們和閩人都與他們接觸過,還算和平,但是他們對我們缺乏信任,事實上他們也知道隔海就是我們大周,但是和朝廷從未打過交道,所以更傾向於信任朝廷官府,如果朝廷官員出麵,可能更有助於將這些土人慢慢吸納出來,這樣既避免了可能引發的各種紛爭,就算是出現了紛爭,也能有官府來裁決,也能防止這種糾紛衝突演變成戰事,我們不希望這種拓墾變成綿延不絕的戰爭,那就太不劃算了。”
安福商人代表的態度很直白,就是設立官府管治從經濟利益上來說更劃算。
馮紫英笑了起來,突然問道:“那這麼說來,看來你們在南北的開墾十分順利,所獲超出了預期?是大木還是稻米,否則你們也不會這樣急切了。”
安福商人代表有些尷尬,不過稍微一沉吟也就承認了,“不敢有瞞大人,這兩方麵都收益頗豐,所以我們才想抓住機會更快一些。”
見馮紫英沉默不語,安福商人代表又道:“我們也知道朝廷現在有些難處,但實在是時不我待,聽聞紅毛番來往於日本和巴達維亞之間,屢屢窺覷東番,若是朝廷不能儘早設立官府,難免為紅毛番所趁。”
“你倒是會說話,不過的確是個道理。”馮紫英終於點頭,“不過就這麼突兀地要讓朝廷來設府立縣,尤其是處於當下朝廷還在平叛的期間,需要一個由頭,……”
“大人,我們理解當下朝廷的難處,我們想要請大人代為打點疏導,表明我們的態度,我們願意承攬未來十年東番除鹽利之外的其他開發權,……”安福商人代表終於圖窮匕見。
“伐木?采金?皮貨?”馮紫英似笑非笑,“你們胃口可不小啊,這可沒有在你們原來的拓墾範圍內啊,我記得朝廷和你們簽署的方案細則中隻同意了你們拓墾田土和自用木材,不包括外銷這些,金礦隻同意了兩處,……”
安福商人代表也沒想到馮紫英記得這麼清楚,暗自佩服,連連點頭:“正因為如此,我們願意再報效朝廷……”
“這不叫報效,而是按照律法繳納特許金或者資源稅,……”馮紫英擺擺手笑了起來。
安福商人代表也笑了起來,“對,對,繳納特許金,我們願意,我們願意!”:,,.,找書加書可加qq群952868558