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哦,前幾日馮鏗娶了小妹的表妹林氏,林氏身子骨弱,小妹也很關心,專門賜給了一些滋補藥材,馮鏗也是來謝恩吧。”元春早已經想好了對詞,嫣然一笑道。
“哦?”郭沁筠倒沒想過幾句話就能讓賈元春就被嚇住,“妹妹這麼做可有些不合禮數和規矩啊,若是讓朝中禦史知曉,隻怕對妹妹和小馮修撰都是不利啊。”
“親戚之間走動,小妹倒沒想那麼多,若真是有那些個不開眼的人要聒噪,那也隻有由得他們去,人正不怕影子斜,小妹也無所謂,至於馮鏗那邊,想必他自己也有應對之道。”元春澹澹地道。
聽得賈元春態度如此強硬,郭沁筠也是大為氣惱。
自己本來隻是想用這個借口來打開話題,隻要對方稍稍服軟,言語中流露出點兒願意配合的意思,自己也就借坡下驢了。
沒想到這個賈元春如此不識抬舉,還真以為她自己是個貴妃了,有馮紫英替她撐腰,就可以張狂無忌了?
“嗬嗬,妹妹還是謹慎一些的好,那幫禦史們可是咬著人就不鬆口的,天家聲譽不容有損,而小馮修撰前程似錦,真要影響了,那也未免太可惜了。”郭沁筠麵色溫潤,笑語如珠。
“多謝姐姐提醒了,小妹日後定會小心,不過在這崇玄觀裡也沒有幾個人來這邊兒,相信也沒誰會去嚼舌頭,那幫禦史也不至於這把無聊,這等事情也要來鼓噪一番才是。”賈元春嫣然一笑,這一番話裡倒是也流露出了幾分提醒的意思。
郭沁筠心中暗自哼了一句,總算還是明曉輕重是非,自己無意傷她,但卻不是做不到,隻是值不值以及有無必要而已,若是大家能攜手合作,這些事兒又算個什麼?
氣氛終於稍微舒緩了一些,郭沁筠這才選了一些宮中八卦事兒開始說了起來,元春也就陪著說些閒話,卻不肯輕易接上對方拉攏之語,這讓郭沁筠又有些惱火。
這外間馮紫英和周培盛也在小花園裡走了一圈兒,周培盛也就說了當下幾位皇子和監國的事情,談及了這監國之位應當輪換調整的規製,馮紫英也算是明白這郭沁筠和周培盛來的意圖了。
葉向高和方從哲倒是對監國之位輪換不持異議,但是在換誰來卻沒有考慮過恭王,一來恭王年幼,二來恭王上邊還有福王禮王兩個,真要輪換壽王或者祿王,那也該福王禮王先來,另外郭妃背後的這些關係也讓葉方二人不太願意。
馮紫英對周培盛屢屢提及的監國輪換話頭一直不怎麼搭話,到後來周培盛圖窮匕見,徑直談及了希望馮紫英能在朝中幫著恭王說說話,像讓恭王到青檀書院讀書,幫恭王在內閣中諸公麵前提一提學習監國之事,如此直白露骨,讓馮紫英也為之咋舌。
“周總管,這等事兒未必非要我來幫著恭王敲邊鼓吧?”馮紫英笑了笑,“荃妃背後不是沒有人,這我還是知曉的,張大人難道就不能說說話?還有陳公呢?”
周培盛有些尷尬。
張景秋的確和郭妃沾親,但是這位現任的都察院左都禦史卻有些尷尬,論理他是屬於江南士人,畢竟他是南直隸人士,可他又是永隆帝的心腹,素來和葉方有些疏遠,又靠不上北地士人這邊的關係,所以他現在隻能獨坐都察院,不偏不倚,什麼話都不好說。
至於陳敬軒那就更尷尬了,從三邊總督任上下來,各種傳言都有,結果都是隻是風傳,落不到實處,他自己都覺得憋氣鬱悶,獨自閉門在家小半年不出了。
正因為如此恭王現在陡然間竟無人問津了,也讓郭沁筠和周培盛都有些著忙了。
“馮大人,有些情況我們就不必多說了,咱家就是一句話,壽王輕佻,福王禮王庸碌不堪,祿王倒是聰明,但風頭太盛,未必是好事,恭王聰穎且懂自守,假以時日,也許更為合適擔當大任,……”周培盛悠悠地道:“馮家情形您知我知,難道就非要押注某一家麼?多一個選擇不好麼?”
馮紫英深看了周培盛一眼,這是打開天窗說亮話了,提醒自己,未必要押注一家,恭王也可以列入選項嘛。
“這是荃妃的意思?我看好像不太像啊。”馮紫英笑了笑。
“大人不必和荃妃計較這口舌之爭,她性子就是那般,隻要冷靜下來便明白這是天作之合。”周培盛也是口不擇言了,天作之合這等荒唐之言都冒出來了。:,,.,找書加書可加qq群952868558