雖說罷職之後也還有起複機會,但是他卻不願意去經曆這一遭,起複也是要有資本才行,自己宦囊不豐,隻怕到時候要起複還得要去借錢才行。
現在這情形無疑就是最讓他滿意的了,有了巡撫大人坐鎮,天大的事情有他扛著,而且自己也不需要違心地去撒謊遮掩,是怎麼樣就怎麼樣,至於說巡撫大人如何做出處置的決斷,那就是巡撫大人考量的事情了。
從巡撫居所出來,潘汝楨居然略微有些酒意了,幕僚、長隨乃至親兵都迎了上來,看潘汝楨這般情形,心中都是一寬。
“回去再說。“潘汝楨見兩個幕僚都是眼巴巴地望著,擺擺手,這等外邊,眼多嘴雜,稍不留意就要泄露了天機。
回到驛館做下,長隨泡上茶來,潘汝楨不慌不忙地吹了幾口,等到合嘴,這才抿了一口,舒坦地道“此番來的正好,總算是放下心中一塊石頭了。”
“哦,東翁這般滿意,可是巡撫大人對東翁印象頗佳”乾瘦幕僚挑眉問道“東翁禮物可曾送出去”
“未曾。”潘汝楨擺擺手,“幸得我沒送,送了興許可能還要壞了印象,他那位汪姓幕僚先就提醒了我,讓我隻管去說實話,莫要遮掩或者耍其他手段,我見他氣質嚴謹,便沒敢把禮單遞上,後來果然大人召見,隻問延安府的具體事務,倒是一個十分上心的人。”
“真是如此”另外一個中年儒生模樣的幕僚訝然問道“聽說那位汪姓幕僚是東翁鄉人,像是徽州人“
“嗯,歙縣人,但具體情形對方卻不願深說,顯然也是守規矩的,沒想到這位小馮修撰年紀輕輕,但門中規矩卻是謹嚴得緊,我聽聞他為人頗為風流,在京中儘人皆知,但今日在宿處卻沒見有其他婦人的跡象,倒是有些意外。”潘汝楨沉吟著道“若是遠道而來未曾攜帶,但夏之令難道就如此不懂事麼”
“夏大人性子方正,或許不願意這般,”乾瘦幕僚應該是對各州縣的主官為人做派都有些了解,沉吟著道“而且巡撫大人才來幾日,前些時日本身就是麵臨亂軍圍城,未必有興致,”
潘汝楨搖了搖頭,“夏之令性子方正不假,但是若說他就連討好上官的不懂,那你也太小瞧他了,或許吧,不過你們覺得我”
乾瘦幕僚和中年儒生交換了一下眼神,這才道“這要看大人您和巡撫大人談得如何了,之前您不是在京中也有了解麼巡撫大人雖然風流,但是據說口味甚高,不喜青樓女子,這卻是一樁難處。”
“京中傳來的消息也不過道聽途說,一知半解,這樣,你二人去和巡撫大人那位幕僚熟悉一下,裴之,你老家休寧,正好與他是同鄉,拉拉關係,也順帶了解一下此番巡撫大人來陝西的情況,看這樣子巡撫大人怕是要在延安府呆上一年半載,這或許是我的機會。”潘汝楨捋須微笑,“我能不能借此機會化危為機,就看著半年的表現了。”
“啊”兩個幕僚同時驚訝出聲,不敢置信地問道“巡撫大人要常駐這裡這怎麼可能西安那邊怎麼辦布政使司和按察使司那邊如何行事”
“哼,有什麼不可能,這一位夙來就是不按常理出牌的,我打聽過,這位巡撫大人可是強勢得緊,在永平當同知,和知府相處還算可以,但那位知府也是對他言聽計從,到順天當府丞,那就更霸道了,府尹是吳道南,你們怕都聽說過,江右名士,和葉相都十分親近,一樣被他擠得站不住腳,最後乾脆一走了之,這順天府就成了馮大人的一言堂,嗬嗬,這等事情,咱們大周朝還是第一遭呢。”
潘汝楨笑嗬嗬,眉目間都是喜悅,“此番來陝西,我琢磨著啊,若是盧大人和孫大人不識時務,隻
怕是要吃大虧的。”
中年儒生皺眉,“可是孫大人也是大同人,”
“不一樣的,馮家雖然是大同豪門,但是卻是武勳望族,並非詩書之家,和孫大人扯不上關係,而且馮家籍貫是山東臨清,也不是大同本地人,隻不過一直在大同為官,”潘汝楨捋須細說。
兩位幕僚都沒想到自己東翁居然連這些細節都了如指掌,心中都有些慚愧,這本該是做幕僚的率先掌握的,卻沒想到東翁比自己了解更清楚。
“這也是我從膚施出來之前才收到京中來信提及的,你二人也不清楚。”見兩位幕僚都有些不安,潘汝楨擺擺手,“倒是這位汪姓幕僚,我感覺巡撫大人對其頗為倚重,所以你二人須得要好生結交,日後興許能有大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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