雖然柴國柱調任山西鎮總兵之後一直在竭儘全力地恢複元氣,但是不得不說蘇晟度的失敗動搖了整個山西鎮的軍心鬥誌,加之本身山西都司的衛軍訓練也差強人意,收入山西鎮中之後明顯有些不合節拍,這也體現在南下的路途中不斷延遲和受阻。
山西鎮南下軍隊步履蹣跚直接導致了駐守雜平陽府的各地衛軍也是士氣低迷,不敢主動出兵平定西部幾個縣出現的陝西亂軍,這也使得西部動亂愈演愈烈。
絳州失陷就是一個最明顯的結果,如果臨汾城那一營衛軍能夠果斷出擊增援,亂軍未必能攻破城高牆厚的絳州,在沒有外援的情況下,絳州那一營衛軍依然堅持了半個月才陷落。
越是靠近蒲州,道路上,田野裡四處奔行的百姓和商旅就越多,並不是所有人都願意加入亂軍的,但凡有一點兒希望,他們也不會讓自己淪為亂賊匪盜,所以他們寧肯變成流民,卻不肯輕易變成亂軍。
不過當成為流民四處尋覓都無法果腹時,變成亂民亂軍以搶掠求活也就是唯一道路了。
在此之前,他們仍然會經曆一段艱難的煎熬期。
趙千山和汪文言都明白這其中的道理,眼前這些四散奔逃的流民災民對官府尚存一絲希望,他們四處流走,也就是希望找到一個可以容身果腹的地方,隻要地方上的粥棚能給上一碗活命的稀粥,他們都不願意加入亂軍,但這種希望會逐漸變成奢望,然後破滅。
看著汪文言歎息不語,趙千山內心好笑,但是也還是有些對這一位巡撫大人的幕僚有點兒尊敬。
起碼能對百姓有幾分憐憫之心的人還是值得尊重的,哪怕自己這份憐憫心早就在這麼些年的官場軍中磨得蕩然無存了,但這並不代表他內心就不認可這一點,這似乎也在預示著巡撫大人似乎也對這些宛如螻蟻的百姓還有點兒仁慈之心。
夜色降臨,但是大軍仍然沒有敢停步休息,這個時候早到一分,就多一分希望,隻要搶在蒲州陷落之前控製住蒲州,那麼就能抱住晉西南這一片有一個落腳點,避免整個晉西南徹底淪陷。
從派去蒲州傳訊的斥候帶回來了好消息,蒲州還在衛軍手中,不過局麵也的確岌岌可危了,亂軍已經開始圍攻解州、安邑,聞喜和夏縣四周也都出現了亂軍隊伍,蒲州情況略好,但是也有亂軍的斥候出現了。
大軍抵達蒲州城下時已經是卯時了,連續走了一天一夜的士卒們都已經吃不消了,好在總算是抵達了蒲州。
汪文言見到蒲州所的守備時,也沒有客氣,精致要求立即提供足夠的熱水、粥湯和蒸餅。
這位朱姓守備之前對潼關衛跨河來援既驚喜又有些意外,一直到聽到汪文言是代表兵部右侍郎間陝西巡撫馮鏗來接洽時,態度才又是一變,變得格外恭敬和諂媚起來。
一連串的命令下邊人趕緊去準備熱水粥湯和炊餅蒸餅,一邊也邀請汪文言和趙千山到他專門準備的華宅中休息。
「好了,朱大人,恐怕我
們沒有多少時間休息了,蒲州所理論上是該負責整個平陽南部的治安防務吧?」
汪文言知道眼前這廝是個見風使舵的油滑角色,如果不把這個家夥降服住,日後便會有不少麻煩,尤其是在潼關衛這支軍隊是客軍,而且隻有兩千多人的情況下,實力顯然不足,須得要把這廝牢牢抓住才能完成巡撫大人交待的任務。
朱姓守備臉色微變,但這卻是事實,無法否認:「汪先生此言何意?」
「蒲州、臨晉、解州、猗氏、榮河、萬泉、芮城、安邑、夏縣、河津、聞喜、垣曲,如果我沒記錯的話,這平陽南部十二個州縣是蒲州所的防禦區域,除開這十二州縣之外才是平陽衛的防地,但是現在臨晉、猗氏、河津、榮河、萬泉已經淪陷,如果不出意外,聞喜、安邑、夏縣也會丟失,也就是說整個平陽府南部十二州縣會有八個州縣會落入亂軍手中,……」
一席話就把朱姓守備說得冷汗涔涔,麵色蒼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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