段喜鵬真有些樂了,這他麼那裡是兵變啊,純粹是來上門耍無賴啊,大同鎮的邊軍鬨兵變何曾是這副德行?簡直丟了當兵的臉!
「喲嗬,還蹬鼻子上臉啊,給你幾分顏色,你就要開染坊了。」段喜鵬臉色一變,聲色俱厲:「隻有一炷香時間,若是不走,就休怪我不客氣!」
那把總卻是眼珠子一轉,叫嚷起來:「兄弟們,咱們就是要巡撫大人給一個說法而已,這難道就犯了天條不成?咱們今天就耗上了,都司衙門不給咱們一個說法,巡撫衙門也不給咱們一個說法,那天底下哪裡還有咱們兄弟們求個公道的地方?兄弟們,坐下!這位官爺不是說三十步麼?咱們這裡距離起碼五十步,咱們就在這裡坐著,懇求巡撫大人來做主,這總可以吧?他們要殺要剮,就由得他們去,總之咱們不動手!」
那把總帶頭一屁股就坐了下來,嘴裡仍然不依不饒:「咱就不信咱們在這裡堵著,他們能把咱們怎麼地了!」
有了把總帶路,鬨哄哄的這一大片衛軍士兵也都嬉笑著坐了下來,著跑一趟的事兒,就是湊個人數。
見這種情形,親兵們也都是麵麵相覷,還能遇上這種事兒?
段喜鵬也是哭笑不得,但越是遇上這種事情,越是不能退讓,他就不信這幫多變未曾訓練的爛兵還真的能做到令行禁止刀槍臨頸不變色了,真要做到這一點,他們也不至於淪落到這般了。
段喜鵬正在琢磨著如何應對,卻見巡撫大人長隨出來,直奔自己過來,在自己耳際附言幾句,段喜鵬立時就心裡穩了。
固原軍的先鋒已經到城外了,捎帶休息就要入城了。
既如此,那就遂他們的願吧。
「列陣,據槍!」
段喜鵬粗豪的聲音響起,早已經形成條件反射的士卒們立即踏前一步,據槍,間或還有幾個手忙腳亂的,都被伍長的訓斥下迅速恢複常態。
前進!」
黑壓壓的幾排士卒立即毫不猶豫地向前邁步而行。
巡撫衙門前的空地頓時氣氛凝重起來,而在那一頭的衛軍士卒立即驚慌鼓噪起來了,這是要做什麼,圖窮匕見,要殺人
立威了麼?
段喜鵬麵無表情,但是聲音卻格外高亢:「前行十步!」
士卒們黑壓壓地推進,十步之後立定。
「再前行十步!」
又是十步,三十步距離到了。
見一乾已經慌亂起來的衛軍士卒,段喜鵬嘴角浮起一抹奇異的詭笑,「據槍,瞄準!」
衛軍士卒有些已經爬了起來,有些則是茫然無措,還有的兩股戰戰,更有的乾脆扭頭就跑。
「三十步已到,爾等再不離開,我便要下令開火了!三,二,一!」
幾乎沒有等衛軍士卒做出反應,段喜鵬已經猛地一揮手,「開火!」
三十支火銃同時開火,無數響「砰!」的悶響聲混合成一個具有延遲效應的沉悶巨響,混合著難聞的硝煙彌散開來。
「啊!」
「救命!」
「快跑,這幫賊子竟然敢開槍!」
鬼哭狼嚎聲中,早已經被嚇破了膽的衛軍士兵再也顧不了其他了,陡然一窩蜂的向著後方潰逃而去。
也幸虧後邊是一片敞地,否則這單單是這踩踏都不知要傷亡多少。
一千多號亂軍士卒就如同被狂風卷過枯枝敗葉,隻剩下一地破鞋爛靴,以及零星幾個摔傷踩傷者在那裡哀嚎。:,,.,找書加書可加qq群952868558