趙率教和尤世祿這件,他倒是沒有太多擔心,這正麵攻堅,就是一場消耗戰,比拚的就是雙方的兵力和物資,還有作戰意誌但馮紫英認為無論是己方還是建州軍那邊要想在這正麵戰場上取得決定性勝利都不太可能,極有可能變成血肉磨坊一般。
關鍵還是要看曹文詔和毛文龍從兩翼的進攻。但隻有正麵戰場打得越激烈,才能迫使建州軍將更多的兵力投入到這上邊,減輕兩翼的突擊阻力。同樣,馮紫英對從西翼突破也不太看好,但一樣需要曹文詔那邊攻勢凶猛才能拖住更多建州軍,為毛文龍那邊突破提供更好的條件和機會。
賀虎臣和楊肇基是主動來馮紫英這裡的。
他二人身份太低,還沒有資格和趙率教、曹文詔和尤世祿他們一道進大廳來旁聽,隻能在大廳外列隊。
現在雲集了整個遼東鎮、北線軍團以及曹賀二部(登萊軍)的大軍人數超過了八萬,其中趙率教這邊
的遼東軍主力達到三萬多人,北線軍團接近三萬人,曹文詔和賀人龍部一萬餘人。
賀虎臣和楊肇基二人不過是各率一營三千餘人,資格也淺,在北線軍團中並不太起眼。
從京營轉過來的他們雖然在裝備上已經是全數改為火鏡,但是卻因為京營的身份在北線軍團中一直被薊鎮軍所看不起。
哪怕他們在山東光複戰中打的不錯,一樣被薊鎮軍那邊覺得是當時的牛孫聯軍太差,或者沒有守住山東的意願才能取勝。
見了馮紫英,賀虎臣和楊肇基自然也要吐糟訴苦,講述他們在北線軍團中的憋屈地位,以及來遼東的種種不適應。
「有什麼不適應?薊鎮軍和你們幾乎是同處於一個區域,你說這邊冷,水土不服,飲食不好,人家怎麼就能適應?」馮紫英毫不客氣地訓斥賀虎臣和楊肇基,「你覺得人家歧視你們,覺得人家小瞧你們,那你們就要把這份麵子這份尊嚴掙回來,打贏這一仗就是最好的辦法。」
「可是尤大人要我們從東翼對代善軍發起襲擾戰,大人,尤大人給我們的是襲擾任務,也就是拖住代善部就是勝利,可代善部駐守在花包衝和三岔兒堡一線,他們若是依托這些堡寨據守,我們很難打,……」
賀虎臣還想多解釋幾句,就被馮紫英厲聲懟了回去:「虎臣,我看你在山東打了幾仗之後,裝備越來越好,兵力越來越多,怎麼膽魄和勇氣卻是越來越差了?打仗是什麼,狹路相逢勇者勝,打仗不死人,不犧牲,不付出,那還叫打仗?那叫趕場!你覺得你手底下打上幾年仗,兵還是那些兵,將還是那些將,人人心寬體胖,無病無災,這可能麼?有這樣的軍隊麼?」
被馮紫英問得啞口無言,賀虎臣臉紅一陣白一陣,頭低得快頂住胸了不敢作聲。
「你覺得你們兩部麵臨的敵人,有趙率教和尤世祿他們麵對的建州軍凶悍麼?有曹文詔和賀人龍麵臨的扈爾漢主力艱難麼
?有毛文龍出邊牆冒風雪跋涉數百裡的艱險大麼?」
馮紫英唾沫都要噴到賀虎臣和楊肇基臉上了,二人臉上火辣辣的,不敢抬頭。
「我告訴你,賀虎臣,楊肇基,這一戰雖然尤世祿隻是把代善部交給你們襲擾,但是襲擾怎麼打法,也是有講究的。」馮紫英聲音越發提高幾個調,「如果你們能掌握好節奏,到最後能把代善部給攆出花包衝迫使其潰亂,與毛文龍從東北側斜***來的突擊形成遙相呼應,我想這一場勝利的效果會更加輝煌奪目,甚至可能會給努爾哈赤一場痛徹心脾的記憶,讓他好好長長記性,再不敢輕易來捋大周虎須!」
馮紫英注視著二人,語帶揶揄:「如果你們隻存著完成尤世祿交給你們的任務,覺得達到襲擾目的,拖住代善部,坐等彆的友軍來完成這場勝利,那我覺得你們倆也彆在京營或者北線軍團了,還不如早早去乾一乾衛軍,或者我推薦你們去混上三親軍也行,那裡就最安逸舒坦,啥都不擔心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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