塊石頭,想了一想才道:「您這身邊也沒有伺候人的丫鬟,小妹看瑞祥寶祥二人平素似乎沒做過這些房內活兒,那小妹還是伺候您先上床休息吧。」馮紫英一樂,「妹妹這不算是以身飼虎麼?就不怕我_」李玟臉頰發燒,欲言又止,躊躇一番,轉念一想,都這般了,自己還扭扭妮妮,反倒是顯得自己糾結了。
這日後的日子還能怎樣?
李家現在都成了這樣,母親現在因病在家休養,日後還要靠自己姐妹,現在身已屬君,便是等到一個好日子,哪也不過是一個形式而已,自己怎麼還瞻前顧後起來了?
見李玟隻是紅著臉低著頭,卻不說話,馮紫英心中暗喜。
看樣子自己以進為退的一步還走得合適,逼著對方不好多說什麼自己這一個大男人入睡之前都得要洗漱寬衣,平常自然有丫鬟們來,但是這段時間其實也就是自己乾了,隻不過現在身邊有了人,好像就又覺得理所當然該對方承擔起這個責任來了。
這等時候馮紫英自然也不會逼人太甚,便自顧自進了屋裡去了。
李玟在門外踟躇半晌,最終還是低眉順眼悄悄蹩了進去,免不了驚呼聲中被拉入錦衾中,前度馮郎今又來,先苦後甜,柔情蜜意,不足為外人道。
孫承宗是準時到的南京,但一到南京就聽得一些消息。「紫英,你此番做得差了。」孫承宗語氣嚴肅,「可是賈化做的陷井讓你入彀?」馮紫英不以為意,「和雨村兄無關,都是小弟色令智昏,....」孫承宗搖頭,「紫英,你不是那等人,小事馬虎,但大事絕不糊塗,李守中乃是眾矢之的,諸公必欲殺之而後快,你卻在這等時候納了李守中的兩個侄女為妾,這不是有意挑釁諸公麼?」
馮紫英示意李玟送上茶來,孫承宗看了一眼,知道是李守中侄女中一人。
這般不避嫌疑讓侍妾出來奉茶,那也是把自己當成了自家人,孫承宗就更不能坐視馮紫英犯此等錯誤,影響自己的仕途。
算起來孫承宗比馮紫英也大二十幾歲,但是馮紫英和他宜屬同僚,素來以兄相稱,孫承宗也罷對方當成一個子侄輩,關係原來也算親近,但馮紫英和他同時進兵部,這半年來相處,關係迅速走近密切起來。
等到李玟出去,孫承宗方才又道:「你若真是有意要納二女,那也該等到李守中之事塵埃落定之後,....」
「稚繩兄,你都說了諸公必欲殺之而後快,還哪裡來什麼塵埃落定?難道要等到二女淪入風塵再去當好人救人水火,趁機扮演成一個英雄?「馮紫英自我解嘲,「小弟可做不出那等事情來。」
孫承宗更是氣惱,「那你現在這般做了,如何向諸公交代?」「稚繩兄,您覺得我們此番南下一舉解決了江南三鎮,另外朝廷交待的後續任務,不瞞稚繩兄,小弟也有了一個大概方略,一兩個月時間便能有一個結果,這等情形下,小弟是不是又算是立下大功?」
馮紫英的話讓孫承宗有些詫異,但是他還是點點頭,「那自然算是,此番南下你我擔了如此大風險,幾乎是兵不血刃解決江南,若這還不算是奇功大功,那還有什麼算是?」
「那小弟返京之前去遼東一舉擊敗了建州女真,解了鐵嶺之圍,救出了杜鬆部,算不算是一樁大功?」馮紫英再問。
孫承宗瞠目結舌,他已經聽出了馮紫英話語中的含義來了,功高不賞,怎麼辦?
「稚繩兄,小弟去陝西平亂,一年多時間便解決了陝西叛亂,順帶還帶出數萬衛軍,現在還能去山西幫著禮卿兄平亂,回京後,朝廷賞了三千銀子,另外把小弟兼掛的兵部右侍郎去掉了兼掛二字,算是對小弟立功的獎賞,可遼東一戰,京師城裡傳(遍,連茶樓酒肆說書場都是場場爆滿,朝廷還沒有給賞呢,難道讓稚繩兄您走人,
我來接您的左侍郎?可小弟才升遷了啊。」
馮紫英悠悠地道:「現在咱們又兵不血刃打下了江南,三鎮授首,緊接著還得要替戶部'籌款',順帶把江南豪強清理乾淨,還朝廷一個'風調雨順'的江南,您說咱們把這一切都辦好了,這麼回去了,你我二人該去哪兒?難道催讓懷昌公趕緊致仕我們好接懷昌公的尚書?還是和朱顧二人打破頭搶東鮮公左遷後留下的商部尚書?又或者勸劉一爆既然生病就乾脆致仕回家養病,我們去刑部當尚書查案?」
孫承宗還真沒有想到這麼深遠,但眼前這個比自己小二十多歲的家夥卻想到了。
自己接任兵部左侍郎才沒多久,對方一樣接任兵部右侍郎也沒多久,朝廷既不可能對自己二人立下大功,特彆是在朝廷默許情況下擔下這麼大風險立下大功不賞,那肯定會引來很多質疑,但是又不可能對自己二人重賞,本身這就是打當今皇帝的臉,馮紫英更是兩樁功勞並在一塊兒,怎麼賞?
這不是給朝廷除了一道大大的難題麼?
功高不賞,不能賞,那就得有理由,納犯婦為妾,似乎就是一個很好的理由了,甚至都還輕了點兒,還得要再犯點兒事兒才行,估計這家夥早就預備好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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