馮紫英沒有說丁德居有什麼問題,但孫鼎相也沒問,有些問題挑開了,反而不妥,就算是楊漣也不一定願意對一切都知曉,不知曉有時候反而是好事,不必煩惱。
********
甄應輝一直有些心神不寧。
對於二位兄長的貪婪、短視、狹隘和狂妄,甄應輝一直頗有微詞。
隻顧著往家裡扒拉,私鹽販運上得罪人太多了,而與湯謬二人的交惡更是無謂,這些都讓甄家後期在南京這邊的地位不斷被邊緣化。
相反,二位兄長和諸如唐家、丁家生意越做越寬泛,因為私鹽販賣與鎮江韓家、廣德州的趙家、湖州孟家這些地方豪強卻是越裹越緊。
甄應輝承認和這幾家關係的密切的確使得甄家收益巨大,每年滾滾銀子流入甄家,但問題是,這都得要建立甄家能穩穩站住腳跟的前提下,但現在萬統帝已經去了京師,湯謬等人也一樣進京南京這邊形同虛設了,失去了倚仗,甄家有再多的銀子,能保得住麼?
兄長也覺察到了這一點但是似乎有些晚了。
但甄應輝卻沒辦法,妻子已經打發回了唐家,得幫著兄長去聯係董家和陸家,否則一旦顧秉謙這幫人到了南京,就來不及了。
可甄應輝還是坐臥不安,他也不知道究竟哪裡出了問題,或者說問題會出在哪裡,他也不知道該怎麼做,或者說知道怎麼做卻做不到。
他有一種心驚肉跳的感覺,似乎會有什麼事情發生。
「大人,同知大人遣人來請大人去前廳,說有要務相商......」長隨來報。
甄應輝不解地皺起眉頭,「什麼事兒?」
好像是清軍的事情,說倭寇近期開始襲擾沿海,咱們這邊民壯要組織起來加強訓練,.....」長隨想了一想道。
「那也該是紹興、寧波、台州的事兒啊
,我們金華還遠了一些吧?」甄應輝不以為然:「難道又要抽我們的民壯出府?這銀子誰出?」
長隨沒法回答這個問題了,甄應輝有些煩躁地擺擺手,「行了,我知道了,...「
走到前廳門口,甄應輝才突然想起什麼似的問道:「是錢大人一個人麼?」
「不是,好像還有兩名官員,小的沒見過,也不認識,像是外來的。」長隨搖了搖頭。
甄應輝心中咯噔一下,下意識地停住腳步:「外邊來的?什麼口音?」
「那二人一直沒說話,」長隨搖頭。
組建民壯即便是要出府也不可能是省裡來人,頂多來一紙公文怎麼可能來兩個人?而若是本府民壯事務的兵房來人,長隨怎麼會不認識?就算是民壯頭領,長隨也該見過才對。
猛然警惕起來,甄應輝扭頭就往外走,卻被從另一端走出來的兩人擋住了去路:「甄大人怎麼不進去就走了?錢大人還在裡邊等著您呢。」
甄應輝心中一沉,看著這兩個陌生人,厲聲叫道:「大膽!這府衙裡邊豈是外人擅聞的?來人,給我將這兩名匪類拿下!」
「甄大人,何必呢?」一個有些陌生但是又顯然認識自己的聲音在甄應輝耳邊響起,卻如同五雷擊頂:「我們奉孫大人之命,專程來找您,等您很久了。」:,,.,找書加書可加qq群952868558