水溶便開始說起了這來龍去脈。
白蓮應該是覺察到了一些什麼,主動攀上了義忠親王這條線。
義忠親王這邊對白蓮教這邊的態度比較矛盾,都知道這是一個禍患,但是關鍵時刻如果禍水東引,尤其是朝廷基本盤在北地,引爆出來,沒準兒還能起到奇效。
雖然說長遠來看,這股禍患遲早都要被鏟除,義忠親王得了天下也一樣如此,但是並不妨礙暫時合作利用一番。
所以基於這個考慮,義忠親王這邊就需要一個人來聯絡白蓮教。
因為義忠親王那邊的主要人員都在江南,所以這個任務就落到了水溶身上,尤其是還有北靜郡王這個名頭作掩護,正合適。
水溶哪裡乾過這類事兒,所以白蓮教那邊來聯絡他也是半懂不懂,加之義忠親王那邊的意思也就是聯絡著,以備後用,並不願意和白蓮教牽扯太深,所以實際上水溶就是一個帶話人,聯係並不深。
一直到確定南京偽朝將立,這邊對白蓮教那邊才相對重視起來。
不過那個時候乾頭萬緒都忙了起來,很快義忠親王和所有人南下,水溶也就帶著這些聯絡線索南下。白蓮教在南直隸這邊也有分支,所以在南京之後也還是由水溶來聯絡。
隻是白蓮教也並非愚蠢之輩,在覺察到了南京偽朝隻是想要利用他們攪亂北地局麵時,也是以各種理由推搪拖延,反而向南京這邊索要各種錢銀物資以及要求南京方麵提供官府層麵的人脈來幫助他們打入地方官府中,壯大自身實力。
從這個角度來說,南京這邊既無法滿足,也不可能這麼做,所以兩邊就扯皮延宕,一直拖下來。
一直到朝廷開始和南京談判,義忠親王這邊就要求立即截斷和白蓮教那邊的聯係,水溶的使命也就壽終正寢。
「這麼說來,南京這邊原來和白蓮教是有往來的,但後來就斷了,不過水溶兄主要是對北邊還是南邊的白蓮教有所了解呢?」
馮紫英有些失望,這水溶本來能力就有限,眼高手低都算不上,基本上沒有接觸過實務,白蓮教那幫人何等狡誦,豈會輕易把把柄線索留給水溶?
「南直隸這邊的白蓮教我了解不多,隻是無意間知曉他們在徐州那邊應該有一些發展,那個頭領應該是叫徐鴻儒,搞了一個糊弄鄉間愚夫愚婦的聞香教,據說連許多鄉紳都趨之若鶩,捐銀獻財,······」
馮紫英聽得徐鴻
儒之名也是全身一震。
這個名字他當然聽說過,前世中明末白蓮教起義的首領啊,在山東搞出了偌大聲勢,沒想到居然在徐州傳教發展。
但想到徐州緊鄰山東,那一次臨清民變據說就有魯南那邊的白蓮教在其中搞事,看樣子多半是和這個徐鴻儒有關了。
隻是這等機密之事,水溶如何能知曉?
就算是白蓮教在保密這方麵做得不夠好,但能讓水溶這種基本上算是粗淺接觸的角色都知曉,還是讓馮紫英有些無法置信。
「水溶兄,你是從哪裡聽聞這個徐鴻儒的?」馮紫英忍不住了,他要搞明白這個消息來源。
「是北邊白蓮教來人無意間提及的,說徐州乃至更南麵也有他們的人,誇誇其談中不經意說到他們如何如何,有哪些頗有名聲的鄉紳都是他們的人,就提到了這個徐鴻儒,.....」」
水溶見馮紫英如此重視,頗為得意。
馮紫英更覺得不可思議,白蓮教的人蠢笨若斯,居然會把這等教中機密輕易向水溶這種連盟友都算不上的人泄露?
他不相信,能派到南京來聯絡的,肯定是白蓮教中選了又選的機敏精乾角色,豈會犯如此低劣的錯誤,除非是有意泄露。:,,.,找書加書可加qq群952868558