被甄寶琛的話給氣樂了,狠狠在對方裸臀上拍了一記。「叭!」,疼得甄寶琛差點兒跳起來,眼圈都紅了。
「爺可真的能下狠手,方才還抱著人家愛得死去活來,掏心窩子的話說了一大堆,把妾身感動的,這會子就翻臉無情了。」甄寶琛捂若臀,抿著嘴,橫了馮紫英一眼,「那日後妾身還能指望誰?」
「夠了,寶琛,爺和你說正事兒呢。」馮紫英還真有些放不下這女人。
機敏慧黠,而且還很有膽魄,眼界格局比王熙鳳強不少,若是自己要在這江南安插一個貼心人,她還真的很適合。
「妾身聽著呢,打算把妾身放在哪兒?」甄寶琛目光流淌,「揚州?蘇州?」
「揚州更適合,證券交易所就設在那裡,你不是對這些股份製企業很感興趣麼?吳淞口船廠股份製改造即將啟動,我也為你爭取了一個機會,......」
馮紫英話音未落,甄寶琛目泛奇光,骨碌一下子就翻身起來,坐在馮紫英身上,一隻手扯著錦衾被角遮住胸前風光,一邊顫聲問道:「真的?」
「爺什麼時候虛言逛騙過你不成?」馮紫英傲然反問。
甄寶琛深深地吸了一口氣,定了定神,這才幽幽地道:「爺就不怕外人說閒話?」
「這個外人是指誰?」馮紫英反問:「若是指馮府裡的人,大可不必擔心,難道她們不知道鳳姐兒的事情?如果說是朝裡的人,那就更無所謂了,股份製改造和證券交易所本身就要吸引所有願意投資入股的士紳商賈,官員也不例外,這江南士紳商賈背後又有幾個是和官員沒有瓜葛的,我還要借助他們的嘴去幫著宣傳,讓他們動員各自背後的家族和所能影響到的人都來加入進來,儘可能把股票交易的聲勢造得最大呢。」
「那相公的意思是妾身也可以代表相公去參與這些股票投資和交易?」甄寶琛咬著嘴唇。
「這要看你了,你如果想要幫甄家,那也可以,要代表我也可以,甚至你要把我和甄家拉到一起來投資,也由你,關鍵是你自己怎麼想,另外甄家未來會是怎麼樣,都還有很多不確定性,····..」
馮紫英悠悠地道:「寶琛,有時候我自己也不確定有些路能不能走,但我總想試一試,就像這個股份製產業的改造,然後用來交易,吸引更多的資本來促成大周工商業的發展,很多人不理解,或者說覺得我是在嘩眾取寵,小題大做,認為天下還得要以農為本,把心思都花在工商業上是舍本逐末,終究要吃虧,但我要說他們是鼠目寸光,看不到時代的發展,抱殘守缺因循守舊,西夷人的炮艦都打到了家門口了,如果不是他們相隔太遠,人手和補給不足,我們的水師根本就不是他們的對手,正因為如此我才催促著登萊水師趕緊換船換炮,·.····」
甄寶琛第一次感受到身邊這個男人的深沉和壓抑,似乎有很多話語無法向人傾訴,而自己似乎可以充當這個角色,這讓甄寶琛有些竊喜。
「船堅炮利我們不改變不學習的話,當西夷人的戰艦開到我們的港口,我們怎麼應對?」馮紫英籲了一口氣,「我不願意見到挨打失敗之後再來汲取教訓,更不願意喪失了先機之後再去花費幾倍甚至十倍的代價才去追回來攆回來,有些東西甚至我們失去了就再也拿不回來了。」
有些話語的含義甄寶琛一時間還不太明白,但是她能領會到馮紫英話語裡的落寞和不被理解,這讓競然有了幾分心疼的感覺。
「相公,您覺得那些西夷人會對我們大周造成威脅?你不是說他們的老巢遠在萬裡之外麼?難道他們會不遠萬裡來打我們大周,為了什麼?占我們的土地,還是搶掠我們的財產?」甄寶琛問道。
「有些事情現在我們都覺得不可能,但是到了那一步才
會發現這個世界就是一個弱肉強食的世道,你不夠強就是原罪,就像南洋那些土著一樣,佛郎機人,荷蘭人,英吉利人到來了,何曾征求過他們的意見,何曾理會過他們的態度,不聽話就是火銃和刺刀對付,殺戮伴隨,三五百人能殺幾千上萬土著而眼睛都不眨一下,可能現在朝廷會覺得我們大周怎麼會和那些南洋土著一樣?我們有軍隊,有水師,但當西夷人的戰艦和火炮遠遠強於我們時,當我們的軍隊麵對對方難以匹敵時,你覺得他們會不會向對待南洋土著那樣對待我們?與其那個時候手忙腳亂地應對,何如先發製人,我們先強大起來,和他們較量較量,禦敵於國門之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