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爺,以奴婢之見,爺還是······」平兒忍不住再勸。
「平兒,彆想那麼多,爺沒那麼小氣,真當爺和她們置氣不成?爺難道不明白她們是為爺好?」馮紫英捏了一把平兒的豐臀,又摸了一把鴛鴦的俏靨,不等二人多說什麼,便起身,「該忙啥忙去爺還有事兒要出去。」
一出門馮紫英就放飛自我,直奔崇玄觀,都拖了好幾日了,再不去,真要「後宮起火」了。如果說賈元春隻是六神無主,那郭沁筠覺得天都塌下來了。
義忠親王驟然間入繼大寶,永隆皇帝禪位為太上皇,這一輪「弟終兄及」原來大家都覺得不可思議,但是卻在內閣詭異地表示有條件接受之後變成了現實。
永隆皇帝倒是無所謂了,反正也就是大部分時間昏睡,蘇醒的時候也無法說法視事,僅僅隻能用目光來表達一些簡單的意思,稍微複雜一些就無法做到了,而且進入下半年之後他的身體越發孱弱,這也是內閣最終決定接受和義忠親王談判結果的一個原因。
問題是受到影響最大的人就是永隆皇帝身邊人了,尤其是許、蘇、梅、郭四人,當然也包括元春、周、吳、鄭幾位年輕的貴妃。
許、蘇、梅、郭四人是最為絕望憤懣和失落的,驟然間自己竟然就成太妃了,而兒子卻都幾近喪失了繼承大寶的機會,雖然內閣那邊貌似還留了一分希望,但是誰能把希望寄托在那樣一句虛無縹緲的話上。
郭沁筠甚至覺得馮紫英就是在躲自己,悄無聲息地就帶兵南下江南去了,而一直到義忠親王登基成為萬統帝都沒有回來,拖到年末才算是回京來這個時候似乎早就大局已定了。
事實上馮紫英也給來見自己的周培盛說了,無論自己下不下江南,大局也早就定了,但是現在大局定了,也並不意味著日後大局也就定了,幾年前誰能想得到義忠親王會以這樣一種詭異的方式重返京師城入繼大寶?
既然一切皆有可能,那麼日後的事情誰又能說得清楚呢?
「你可總算是來了是不是恨不得一輩子不見本宮?」
郭沁筠冷豔俏麗的姣靨上仿佛能掛下一層霜來,一隻手捏在另一隻手腕上,放在小腹前,銀鼠皮鬥篷披在身上,內裡杏黃色宮緞繡纏枝薔薇錦襖,胭脂紅海棠紋的絲綿襦裙遮住半個蓮足,讓這個女人身材顯得高挑了不少。
旁邊的周培盛目不斜視,緊閉著嘴。
「要說不見,那我今日也就不來了。」馮紫英顯得很隨意,「你讓培盛成日在外邊晃蕩打探我的行蹤,難道不知道我每日裡不是在內閣那邊就是在戶部那邊麼?」
「喲嗬,看樣子你要升任戶部左侍郎的消息不是空穴來風了?」郭沁筠鳳目一亮,雙手放了下來,「真的要
去?」
一句話就把郭沁筠的心思給轉移了,馮紫英心中也是暗自搖頭。
就衝著你這麼熱衷於朝務,日後內閣都決不能讓恭王入繼大統,這女人卻還不自知。
「少聽這些沒譜兒的傳言,我才到兵部幾天,就因為我去江南替朝廷清理了一下,解了戶部囊中羞澀的窘況,我就要去戶部了?」馮紫英沒好氣地抬腿直接往裡邊走,今日不大戰一場沒法安這個女人的心,越是這般恣意,這個女人反而才能安心。
見馮紫英根本就不理會自己擺出來的氣勢,自顧自就往內裡走,郭沁筠氣得飽滿的胸脯急劇欺負,忍不住就想發作。
還是周培盛給了她一個稍安勿躁的眼神,示意她跟進去,郭沁筠才壓住蹭蹭往外竄的心火,咬著嘴唇跟著進去。
周培盛也是搖搖頭。
現在都這般情形了,荃妃卻還是中不肯放棄,就算是要有機會,也不是現在萬統帝剛即位這個時候吧,沒個三五年,萬統帝能一命嗚呼?
不過話說回來,荃妃現在不僅僅擔心的是恭王日後的機會,更擔心恭王能不能活到那個時候,這卻是一個迫在眉睫的危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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