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稚繩人太過正直,不適合,我和他說過,他也覺得你來負責上三親軍和京營更合適。」
馮紫英一臉黑線,意思是自己這個人更女乾詐更適合下黑手?
回到家中,馮紫英都還沉浸在和方從哲與張懷昌的對話中。
樹欲靜而風不止,皇上肯定不甘心當一個傀儡,他可能會在不斷試探朝廷底線的同時,也要有自己一些手段,否則他也不配坐上這個位置了。
但首先他要確保他自己的皇位不會被動搖,所以抓牢龍禁尉,然後依次是上三親軍,京營,再下一步可能就是拱衛京師的薊鎮和宣府鎮了。
軍權,對於一個皇位不穩的皇帝來說,太過重要了,特彆是和內閣乃至文官朝廷有著不可調和矛盾的情況下。
龍禁尉這邊,隻要有朝廷支持,盧嵩肯定是有對策反擊顧城的滲透的,倒是上三親軍太過駁雜,而且也並未完全掌握在朝廷手中,上一輪的調整也隻是朝廷控製權占據優勢而已,一旦皇上伸手進來,還真不好說。
看樣子自己近期還得要花些時間來好好梳理一下上三親軍這邊。
存著這份心思馮紫英自然也就要看一看春假期間送到府上這些帖子了。
何治勝和鄭玄同的帖子被專門拿了出來。
現在何治勝是勇士營指揮使,趙千山是四衛營指揮同知。
上三親軍,旗手衛為首,四衛營和勇士營次之。
但論實力,三軍相差無幾。
何治勝是壽山伯何家人,與馮家算是世交。
何治勝當年在甘州與馮紫英一起聯手抗敵,因此結下交情,後來何治勝也是主動向馮紫英靠攏,加之屢立戰功,所以上一輪馮紫英才突兀地將何治勝直接調入勇士營擔任指揮使。
用人用親,這沒毛病,尤其是上三親軍這種戰鬥力都要排在可靠性之後的京中軍隊,更是必須要確保忠誠。
趙千山是馮紫英在陝西當巡撫時候投效他的,一個毫無人脈根基的衛軍將領,一躍龍門進入四衛營當同知,自然是死死抱住馮紫英的粗腿不放了,在忠誠上無虞。
「治勝,來坐。」招呼何治勝入座,馮紫英很親熱,但何治勝卻不能隨意,先是行了一個軍禮,然後才半個屁股坐下。
何治勝清楚,春假重臣們見客,都不是隨便什麼人都可以見的,而且什麼時候見一樣很講究。
舉例說,內閣閣臣上午見的,一般都是極為親近的三品重臣,同樣如果是尚書侍郎們上午見的客人,也多是關係密切但還有一定層級的想當官員或者同年同僚。但自己破例獲得在上午見麵的機會,既說明對方對自己的親近,也說明對方對自己的倚重,這讓何治勝誠惶誠恐。
何治勝很清楚自己這種何家庶出子如果沒有機緣,是一輩子都彆想坐上勇士營指揮使這種核心位置的,同樣他也清楚,這上三親軍是朝廷和皇上交鋒的主戰場。近期他也接到了一些宴請,也有不少人登門送禮。
他都心知肚明。
正因為如此,他才要來拜會馮紫英,把這些情況說明白隻是沒想到馮紫英會選擇上午見自己。
或許自己這恩主舉主也已經察悉到了一些東西,不過何治勝並不看好皇上的這些動作。
看看這上三親軍之前的大調整,不僅僅是軍官的調整,甚至直接是讓外埠軍官帶兵進來全數調換,看見守宮門的士卒口音,基本上都是西北口音,就知道自己這位恩主舉主的手段了。
你就算是收買了上邊武將又如何?下邊軍官軍士就一定聽你武將的麼?沒準兒轉手就把你告發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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