最重要的是,不管是殷染鈺現在捏造姓名,還是他不排斥謝溯的接觸,這都是符合他現在的人設的。
畢竟現在的“他”,在迫切渴望脫離嚴家。那麼在清還嚴家這些年對他付出的物質金錢的同時,拋棄“嚴餘”這個名字,也是一件很理所當然的事情。
殷染鈺把握著事情的進展,他微微垂著眼睛,是慣常的沉默寡言的模樣,謝溯的語氣十分溫和,像是親切的鄰家兄長:“謝謝你願意告訴我名字,我叫你阿鈺可以嗎?我是謝溯,崔先生應該給你說過我了,我們年級差的不大,如果你不介意,你可以叫我謝哥。”
他的態度溫和無害,十分真誠,讓人感覺不到一絲敷衍的意思,有一種極其自然的親昵味道。
這讓殷染鈺略露出了一點兒不適的的情緒,他輕輕抿了抿唇,似乎想要拒絕,又不好開口,最後隻能道:“您隨意,我………叫您謝先生吧。”
“好的,”謝溯笑了笑,他極其自然地開口,說:“你應該已經做完身體檢查了吧,心理醫生我已經帶過來了,如果你不介意,可以在他那兒做一個心理檢查。”
“抱歉。”這下殷染鈺沉默的時間更久了一些,他輕輕皺起了眉頭,是不太情願的樣子:“我不想做心理檢測。”
“沒事,我理解的。”謝溯點了點頭,他主動尋找話題,詢問道:“那麼你的體檢報告,需要我傳給崔先生他們嗎?還是阿鈺你自己回去說?”
“謝謝,”殷染鈺頓了頓,思考了幾秒鐘,就又接著回複了謝溯之後的問話:“我自己回去說吧,麻煩您了。”
“這不算麻煩,”謝溯依舊臉上帶笑,他道:“畢竟崔先生也是我之後的投資對象,是我的合作夥伴。崔先生和他的夫人都很在意你,我既然能幫上忙,肯定就不會在一邊看著。”
他這話說得正氣凜然,一副溫柔體貼、再可靠不過的樣子,半點兒做戲的樣子都找不出來。
殷染鈺微微抬起眼睛,盯著他看了幾秒,又重新垂了下去,繼續複讀機式道謝。
“這又不是什麼大事。”
謝溯瘋狂地凹溫柔可靠兄長人設,他和殷染鈺搭了幾句話,就又無比自然地請殷染鈺去和他看看私人醫院的娛樂設施。
殷染鈺微微蹙了蹙眉,想要拒絕的心思還沒變成一句“抱歉”從嘴裡說出來,謝溯就自然而然地提了一句徐尹:“說起來,崔先生的夫人之前就有些擔心你,怕你悶在飯館裡會不舒服,今天阿鈺你正好出門………”
殷染鈺:屈服.jpg。
“………麻煩謝先生了。”
“這怎麼能說麻煩呢,”謝溯臉上帶笑,似乎是在不經意間感歎:“崔先生他們想要你能出來透透氣,今天我回去說說,他們應該也會挺高興的吧。”
殷染鈺頓時神色微變,不情願的神色,在無形之中就消散了不少。謝溯把他的軟肋抓得牢牢的,可以說是十分會對症下藥了,真是隻狡猾的花心蘿卜。
花心蘿卜全然不知道殷染鈺在心裡是怎麼想的,他見目的達到,就又不動聲色地驅趕走了周邊一切話體生物,如願和自己的繆斯進行了短暫的單獨相處。
正好,殷染鈺也有意和他搞點兒關係,這兩個人一個暗搓搓地搞事情,另一個假裝毫無所覺地配合,一時之間,氣氛竟然還顯得格外融洽。
殷染鈺一如既往地沉默,隻對一些生機勃勃的好看花草多看幾眼。謝溯全身心都在他身上掛著,在殷染鈺第二次剛把目光投到一片被精修修剪過了的花叢上的時候,他就發現了這一點。
於是兩個人在謝溯的主導下,自然而然地停了下來。謝溯引導話題的能力十分強悍,他和殷染鈺接著原本的話題多說了幾句,就自然而然地轉換話題——聊起了各類花草植物的相關習性。
殷染鈺維持沉默,安靜地聽著謝溯給他介紹醫院裡種植的植物的所屬科目。
謝溯尚且不知道這是殷染鈺有意做出的舉動,還以為是自己捉住了機會,開始不動聲色地展示自己的涉獵範圍之廣泛,恍惚間簡直像是一隻正在求.偶的公孔雀,不斷地在心儀的對象麵前瘋狂開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