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追求“美”,而殷染鈺現在,則有著一張世界意識激情捏人,捏出來的完美的臉。
他對謝溯的吸引力是不可質疑的。
謝溯對他如果隻有對“美”的單純追求,那他完全不需要引導殷染鈺誤解、崩潰。
除非………
他想要的,不僅僅是這份兒“美”。
他動了一些其他的小心思。
謝溯雖然不算是什麼善心的好人,但也可以稱得上一句紳.士,他對於他其他的“情.人”們,可從來都沒提出過什麼看看骨架、肌.肉的逾越要求。
謝溯的人物畫裡,可沒有一個是裸.露身體的。
他暴.露.度最高的一副畫,還是一個穿著吊帶裙,睡在吊椅裡的漂亮小姑娘,她是蜷縮的姿態,露出了纖細的小.腿,和一點兒漂亮的大月退,以及一部分肩.膀和脊.背。
謝溯在對待殷染鈺的時候,主動跨越了一道道.德的底線,這其中的意味已經很明顯了。
這對於殷染鈺來說是一件好事。
因為他從一開始,在謝溯這兒就是一個“受.害.者”,不管是被他欺騙,誤解了徐尹和老崔,還是之後會發生的某些事情,他的弱者姿態都不會改變。
殷染鈺躺進了水裡。
他洗漱的動作很快,不到二十分鐘就洗完了澡,又拆了牙刷和牙膏的包裝,把裡裡外外上上下下都搞得乾乾淨淨。等到謝溯喝完了三杯紅酒的時候,殷染鈺的頭發已經半乾了了,他踩在乾淨柔軟的毛絨地毯上,安靜地等謝溯上樓。
謝溯已經把酒杯放到了一邊,他重新找了一隻紅酒杯,把熱好的牛奶倒了進去,然後就捏著它上了樓。
門被敲響了。
殷染鈺去開了門,他身上還帶著濕氣,蒼白的臉色並沒有好上多少,黑色的眼睛裡的平靜被打碎了,現在裡麵慢慢的都是讓人說不出來的情緒,他在看著謝溯的時候,目光顯得十分專注,這讓謝溯覺得十分滿足。
“把這個喝了。”
謝溯把牛奶遞了過去,他的目光從殷染鈺身上巡視了一圈兒,就又收了回來,殷染鈺順從地接過了牛奶,顯得有點兒幼稚可愛的飲.品,被倒在用來盛紅酒的高檔玻璃杯裡麵的竟然有一種莫名的漂亮。
他慢慢地喝完了牛奶。
謝溯就笑了笑,把玻璃杯拿了過來,他說:“你自己來,還是我幫你?”
——當然是要你幫我了。
殷染鈺沉默地看著他,他並不是天真爛漫,無邪可愛的樣子,但卻偏偏脆弱得像是精致的瓷器,好像讓人輕輕一碰,就會“砰”的一聲,變成無數碎片。
謝溯不知道怎麼的,竟然被他看得像是被針紮了一下。
有一瞬間的疼痛,但是轉瞬即逝。
藝術家是很會追求“美”的職業,不管是藝術美、自然美,還是現實美。
有些人眼裡的美,是複雜精致的幾何圖形,有些人眼裡的美,是滿目可見的自然風景,有些人眼裡的美,就是不同的美人身上,不同的美麗、韻味。
謝溯是最後一種。
現在他又開始研究更加深入一些的人.體.美。
比如骨架的勻稱,肌.肉的分布,優美的,身.體自然形成的柔和曲.線。
因為參考物體是活生生的,這些研究並不能更加深.入,於是藝術家就隻能上手,切實地體會每一塊肌.肉的分布,去摸.索他的骨頭是否勻稱,同時欣賞他漂亮的柔和線條。
參考物體被研究得產生了開始機械運動的前期反.應,他想要蜷縮自己,又被藝術家摁開了,最後被徹徹底底地研究了一遍。
被用來學習的參考物體十分好看。
他的骨架勻稱修長,全身上下都像是玉器似的漂亮的白,藝術家在他身上找到的其他顏色,都是漂亮的殷.紅、淡.粉,他很完美,不管是什麼地方,都是美的。
“很難受嗎?”
藝術家的語氣柔軟得像是一團棉花糖,他說:“以前沒有自己試過嗎?”
殷染鈺半蜷縮著身.體,他的眼睛裡帶上了霧,神色裡挨不住地帶上了恍惚和茫然,像是被神憐愛的迷途羔羊。
他帶著迷蒙回複對方:“………沒有。”
藝術家就笑了。
他愉悅的情緒滿到快要溢出來,心臟的跳動快速而沉重,他說:“那挺好的,我也是第一次幫人乾活。”
——第一次也沒關係。
殷染鈺伸手握住了藝術家的手臂,他在心裡漫不經心地想:等到以後慢慢來,你就能越乾越熟練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