少年像是個優雅的,高貴尊崇的貴族,讓人情不自禁地,就想要臣服、膜拜,隻要得到他的一丁點兒注意,就已經可以帶著微笑陷入永眠。
女仆小姐的腦海中是空白一片的,優秀的職業素養,讓她不至於在這種時候,手抖把餐盤掉到地上去,但是她也並沒有好上多少——
她已經雙腿發軟,徹底走不動道兒了。
少年似乎對此感到了疑惑。
他猶豫了兩秒鐘,放下了手裡的叉子,轉而站起了身,主動詢問說:“………你需要幫助嗎?”
——是的!我需要!!
女仆小姐在心裡發出了一聲尖叫,但是雇主的解聘警告在千鈞一發的時候,在女仆小姐的腦海裡響了起來。
謝溯在早晨六點的時候,就召集了被他留在這兒的所有雇傭人員。
他說:“彆去打擾他。”
“如果有誰試圖靠近他,那就自己收拾好東西,去找一份新的工作吧。”
其他的地方,可沒有這麼一份五險一金,月薪喜人,福利可觀,清閒,自在的絕佳工作。
於是女仆小姐拉住了自己的失控韁繩,但她依舊有些語言混亂不知所措:“不、不,不用………謝謝您——麻煩您………不是——”
女仆小姐亂七八糟地和茫然的少年瘋狂道歉,她整個人都要為自己的糟糕表現羞愧得冒煙了,幾乎是落荒而逃地打開身後的房門消失不見了。
她看起來,簡直就像是在躲避什麼洪水猛獸一樣。這對於不清楚她到底為什麼會產生這樣的反應的少年來說,無疑是一種打擊。
剛剛離開了座位的殷染鈺抿住了嘴唇,他在原地沉默了一會兒,才又重新坐了回去,安靜地吃完了這一份早晨。
“情.人”這樣的身份,不管是在什麼時候,都並不能說得上光明。
依附他人存活的寄生蟲,天然就是惹人厭惡的。
他很明白這一點。
殷染鈺吃完了早晨,就又回到了房間裡。謝溯今天一早就去處理新產生的大量工作了,他在為今天下午的娛樂活動做準備,與此同時,殷染鈺的所有活動都在被專人整理成書麵報告,在謝溯中午回去的時候,它將會被發送到謝溯的手機上。
在中午的時候,謝溯已經以極高效的狀態處理完了所有的工作,他還在中午吃飯的時候抽空開了個會,定下了某一份企劃案,在回到住處的路上,謝溯抽空看了專人發過來的殷染鈺的記錄文件——
然後他皺起了眉,可憐的女仆小姐就和一群同事一起,被送去做了一次更加嚴格的專業培訓。
他們將在第二天出發,這段時間的延遲是因為被新調過來的雇傭人員需要一個下午的時間到達這裡,熟悉工作的區域。殷染鈺有係統的幫助,對這一切變動都了如指掌,但是在表麵上,他依舊是一副什麼都不知道的模樣。
謝溯在中午十二點四十分回到了彆墅區。
殷染鈺那會兒正在吃午餐,他的飲食是被特彆安排過的,十分清淡養生,足以讓重口味愛好者生無可戀。
“休息的怎麼樣?”
謝溯在進來的時候,隨手就把西裝放到了一邊——一會兒會有人過來收拾的,他已經吃過午餐了,這會兒完全沒有再進食的意思。
殷染鈺頓了一下,就想要站起身來,謝溯笑了一聲,過來把他重新按了下去,讓他繼續吃飯:“不用管我,你多吃一點兒,今天下午,你可有的累。”
——有的累。
他似乎在話裡暗示了什麼,殷染鈺感覺自己get到了一些意思,他沉默地吃完了飯,才開口詢問:“您是為我回來的嗎?”
“是的。”謝溯說:“我空出了今天下午、晚上的時間,你可以睡一會兒午覺,準備一下,我三點鐘去找你。”
——好的,我懂了。
殷染鈺輕輕抿了抿嘴唇,他低垂著眼睛應了一聲,謝溯在確定他已經吃好了之後,就把他送回了房間。
謝溯是這麼想的:畫一幅畫需要的時間是很長的,少年需要足夠的休息,才能長久地保持一個動作——讓他能打形、畫畫。
而殷染鈺則是這麼“想”的:他的金.主急.不.可.耐,甚至不願意等到晚上的時候,就已經想要履行自己作為金.主的權♂利了。
在殷染鈺的世界裡,謝溯是在對他進行某一種機械運動的暗示,他畢竟是不知道謝溯到底是怎麼看待他的,想歪一些事情很正常。而且作為一個受過打擊,已經被“拋棄”過一次的,安全感明顯不足的弱者,他自然而然地,會更順從、聽話,懂事。
所以在這樣的情況下,他自然而然地會做一個優.秀的,懂事的情.人。他扮演著這樣的角色,又接受了金.主的暗示,那麼他會做出一些前期準備,也就是很自然的事情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