費先生被他這麼反複折磨,幾乎都快背過氣去了,謝溯也煩了這種一直不停的遊戲,他站了起來,又漫不經心地整理了一下自己的衣袖。
“最後一次機會,阿鈺在哪裡?”
“或者我換一個問法。”
謝溯說:“黎溫朝把他帶去哪兒了?”
黎溫朝把殷染鈺送回了謝溯在這座城市的居住地。
謝溯幾乎在國內所有的城市都有著自己的彆墅區。有些地方他偶爾會去住一兩天,有些地方他可能一輩子都不會過去。但是這些房產都配齊了雇傭人員,用來保持所有房間的乾淨和整潔。
而在這裡,當然也是一樣的。
費家所在的地方,和謝溯慣常待的地方,並不是在同一座城市裡——它們甚至都不在同一個省份。
謝溯在帶著殷染鈺來到這兒的時候,還是坐的私人飛機過來的。他們提前過來了一天,讓殷染鈺來緩和對突然改變所處環境的不適應感。
謝溯本人倒是沒有什麼,如果不是因為殷染鈺,他甚至可以一個月換三十個不同的地方待,而且絕對不會有半點兒排斥反應。他本來就習慣了在各種地方走過,不做停留的生活,是為了殷染鈺,他才改變了這種原有的習性。
殷染鈺被送回了謝溯的房產地的時候,他表麵上還是正常的樣子,隻是臉上帶著病態的紅暈,看上去像是醉酒了一樣。
人是黎溫朝親自送過去的。
嚴昶淩本來還想要等在原地——起碼等到少年醒來,或者乾脆把對方也一起帶走算了。
但是他這樣固執的反應,並沒有得到來自兩位兄長的理解和支持,黎溫朝隻是自然而然地走了過去——拍了拍他的肩膀,然後就按著少年的手臂,把他整個人往下一壓,來了一發力道凶狠的膝擊。
猝不及防的嚴昶淩甚至都來不及反抗,他直接疼得彎下了腰,臉上都疼出了冷汗,甚至得努力壓製,才能不發出疼痛的悶哼。他失去了反抗能力,黎溫朝卻半點都沒有心軟,他一秒鐘都沒有耽擱,在下一秒,就直接往對方後頸上一砍,然後嚴昶淩就連忍耐都不用了,他直接整個人都軟了下去。
黎溫朝乾脆利落,他把被打昏了的嚴昶淩拖到了一邊先丟著,自己去幫少年做了簡單的清理。在確定了對方沒有受傷之後,他就又仔細地幫少年換上了另外拿過來的乾淨正裝,然後叫來了了人,讓對方把嚴昶淩送回去,自己則是抓緊時間抱起了少年………把他帶去了謝溯的“家”裡。
這一切時間甚至還沒有用半個小時,黎溫朝坐在車裡,他攬著殷染鈺,小心翼翼地護著少年的腦袋,防止他磕碰到哪裡。
地方很快就已經到了。
殷染鈺依舊還在昏迷,他靠著黎溫朝的肩膀,睡得並不能說舒服,他輕輕皺著眉頭,即使是在夢裡,也依舊是不□□寧的樣子。
黎溫朝微微偏過頭去看他,他能看到少年低垂的、細密的睫毛。低而淺的呼吸還算是平穩,這像是給了黎溫朝某種信心,他輕輕地伸出了手,想要去撫平少年緊皺的眉心。
但是還沒碰到,他就先收回了手。
………還不是時候。
黎溫朝這麼想,他輕輕地撫摸了一下少年黑而順滑的頭發,它們已經被他用手指梳得很整齊,不像是它們的主人剛剛被他從床.上抱起來的時候,還有點兒散亂的樣子了。
“你………你馬上就能擺脫他了。”
黎溫朝看了看窗外的建築,他把聲音放得很輕。
他把殷染鈺半環住了,把少年整個人都放在了腿上。他低著眼睛,看著少年紅腫的,殷紅的嘴唇,很想要去親親地碰一碰。
但是到底也沒有碰。
他隻是握起了少年的右手,輕輕親吻了對方的手背,然後說:“………很快的。”
脫離了謝溯,你可以………找一個你喜歡的人。
然後………
然後,一切都會好起來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