醫生皺著眉頭,他醞釀著自己的詞彙,在大概猶豫了幾秒之後,就歎了口氣,說:“殷先生的身體狀況………很差。”
謝溯微微頓了頓,他沉默地摸了摸自己的口袋,但是卻沒有摸到煙盒,於是隻能放下了手,“嗯”了一聲。
醫生有點兒摸不清楚他到底在想些什麼,他又猶豫了一下,就說:“我這麼說您可能不高興,辭退我也沒關係。但是殷先生現在也才成年,底子也一直不好,沒補回來,這兩次的情況………有點嚴重了。再這麼下去,鐵人也撐不住這麼熬。”
謝溯並沒有告訴他少年受傷的真實原因。醫生能看到的,隻有少年額頭部分,還帶著血絲的青.紫淤青,以及他眉尾部分的傷口。
那塊兒淤青,應該是撞擊留下來的痕跡,但是那條口子………
醫生琢磨不清楚。
他本來應該對這種事情避而遠之的才對,但是現在就是過不去心裡的坎兒。反正他丟了工作也還能換下一份,做醫生的,總歸也要劃個底線。
謝溯沉默地聽著他說話,他並沒有像是醫生所想的那樣,把臉拉下來,或者警告他幾句。
他反而是說:“嗯。”
“我知道了。”
醫生微微愣了一下,有點兒沒想到他的反應。謝溯靠在木質欄杆邊,看起來像是在思考。
“你回去吧。”
過了半晌,謝溯才丟下了這麼一句。他拉開房門,也沒看醫生到底走沒走,自己就進去了。
醫生站在原地,頓了一下,才皺著眉頭走了。他看不懂謝溯的想法,這位年輕的雇主的情緒讓人很摸不清楚,在昨天晚上的時候,他明明還是很在意那位小先生的樣子——其實現在也還是在意的。但是要真是喜歡人家小孩兒,怎麼又能讓對方這麼受傷?
謝溯並不清楚醫生的想法。
他現在甚至都有些開始懷疑自己,事情真的能像是他所想的那樣,就這麼掩耳盜鈴地揭過去嗎?
他很想要再抽幾支煙,就算肺部和喉嚨一直都在隱隱作痛。在有的時候,疼痛可以讓人清醒過來,但是在有的時候,這也可以成為一種麻痹自己的途徑。
在醫生離開了之後,謝溯就叫來了苗醫生。
臥室並不是一個適合談話的地方。
但是小陽台上卻有不小的空間。
這裡的陽關很不錯,擺著幾隻軟綿綿的小沙發,還有兩張能放小點心和飲品的小桌子。這是一個很能讓人放鬆的地方,但是謝溯和殷染鈺之間的氣氛,卻一直都是僵硬而凝固的。
隻是待在同一片區域裡,就已經足夠讓人喘不過氣了。
殷染鈺隻是保持著沉默,什麼話也不說,謝溯則在一邊胡思亂想,在苗醫生過來的時候,看到的就是這樣的景象。
她在看到少年臉上的繃帶的時候,頓時輕輕頓了一下,但是這一點兒的時間實在是太短暫了,幾乎讓人注意不到。
謝溯在苗醫生過來的時候,就已經站起了身,他和苗醫生對視了一眼,就偏開了對方的目光,悶頭離開了。
苗醫生輕輕地在心裡歎了口氣,她在第一時間,就已經感覺到了兩個人之間古怪的氣氛,她左右看了看,就在少年對麵的位置上坐了下來。
她並沒有問什麼其他的事情,隻是像一個朋友一樣,和少年打了一聲招呼:“好久不見。”
“………………”
少年頓了頓,他說:“好久不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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