唐蘭合了合眼睛,冷笑了一聲,直接進了房間,開始收拾東西。準備今晚撕逼一場直接分手。
幸好忽然碰到了那位不知名的活雷鋒,不然她估計再過幾年,都不知道這個人.渣背著她和學妹撩.騷,也不知道這玩意兒會和他兄弟用下流的語氣討論她。
呸!
唐蘭本身長得不差,又有學曆,家境也不錯,還是小有名氣的插畫畫手。和現在的男友交往了兩年多,純粹是出於喜歡。
但是現在,這種喜歡的情緒早就碎成了渣渣,原本盛著愛情的位置,被一股又一股的惡心填得滿滿當當,甚至連回憶都被直男癌熏上了惡臭的味道,完全不存在回頭的可能。
這一晚,被揭穿了網絡噴子麵目的癌症患者多達三位數。人類往往都不怎麼能接受對自身惡意很大,並且本身也顯得非常low的臟汙群體。而在網絡上噴出來的臟東西,一旦帶到現實裡就會顯得萬分惡臭,讓人隻想避而遠之。
真實麵目忽然慘遭揭穿,那些騙到了高度近視的小姐姐們的吊癌患者簡直在一夜之間就表演了被分手的一百零八種姿勢。
單身狗的那種,也被殷染鈺整理資料告了家長,其中有一位長相欠佳的高中檸檬怪,當晚就感受了一發父愛如山崩地裂的銷.魂.快.感。
係統宿主微微一笑,深藏背後功與名。
等到他做完這些工作的時候,嚴昶景那邊,也已經和律師大概商量完了章程。
“律師函擬定之後,直接用公司官薄發送。”
嚴昶景按著眉心,感覺腦袋裡一陣一陣地抽痛,這是太長時間沒有休息的後遺症。
“嚴餘是嚴家的人,是嚴家最小的孩子。你明白我的意思了沒有?”
律師恭恭敬敬地在另一邊應聲,他和公司的官薄管理人也打過好多次交道了,雙方都很熟悉,這會兒他隻需要把這番話轉告給對方,基本上事情就ojbk了。
嚴昶景處理完了這件事情,就又拖過了這幾天暫時累積下來的一些文件,開始連夜批複。
因為要發送律師函,所以網絡上的惡意言論一時半會兒還不好清除,嚴昶景的心神控製不住地就會被吸引過去,即便他已經沒收了少年的手機,但是一想到那些不堪入目的東西,他就依舊覺得煩躁。
他居然讓少年看到了那種東西。
現在網絡上的戾氣普遍很大,很多人仗著網絡的隱秘性肆意發.泄。而在娛樂圈裡就業,要麵對的輿論壓力比平常人更要大上無數倍。
少年似乎還算喜歡演員這份工作,而這會兒,他卻讓對方在毫無防備的情況下,直麵了惡意組成的驚濤駭浪。
………他也不知道,該有多難過。
嚴昶景的心神控製不住地被少年牽引,他強壓著自己批複文件,但也隻忍了一會兒,就控製不住地把鋼筆拍到了桌麵上。
他站起了身,座椅被慣力帶得“咕嚕咕嚕”地自動滾遠,這要是在往常的時候,有著某種強迫症的嚴昶景肯定要第一時間把它恢複原狀。但是這會兒,這些都隻是無關緊要的小事,嚴昶景匆匆忙忙地出了書房,大步朝著樓下的方向下去了。
廚房的方向還亮著燈,這會兒已經是十點多了,應該是阿姨們在煮宵夜,嚴昶景能聽到她們模糊的說話聲,充斥著某種讓人放鬆的溫馨氣氛。
這讓他本來緊繃的神經也緩解了一些。嚴昶景摁了摁眉心的部分,安靜地在少年的房門前站定。
門縫裡並沒有泄出本應該存在的亮光,應該是裡麵的燈沒有打開。嚴昶景有些摸不準少年是不是在休息,他皺著眉頭想了想,就按下了自己焦慮的情緒。
等阿姨她們把宵夜做好了再說吧。
嚴昶景打定了主意:少年的身體太瘦弱了一點兒,睡了這麼久,也的確應該再吃一些什麼,等到過會兒夜宵煮好了,他再來敲門,也不會吵到少年休息。
有了想法,本來焦躁的情緒也被安撫了下來。但是嚴昶景卻依舊沒有什麼處理工作的心思。他定了定神,乾脆直接到餐桌那邊坐下了,安安靜靜地等著給少年送夜宵。
餐桌在廚房外麵的位置擺著,從裡麵看不到外麵的情況。兩位阿姨在裡麵高高興興地熬著養生藥湯,等到張姨托著小托盤,端著易消化的湯麵和藥湯出來的時候,當場就被幽靈似的嚴昶景嚇了一跳。
“你怎麼在這兒呢?”
張姨趕忙把托盤放到了餐桌上,按著心口,安撫砰砰亂跳的老心臟,她抱怨著說:“悄悄的坐在這兒嚇死人了!也不知道進來說一聲,之前小劉不是給你送了好多文件過來嗎?你不抓緊時間去趕進度,坐這兒,今天晚上又想熬夜?!”
她嘴裡叭叭地說個不停,但還是有意識地壓低了聲音,嚴昶景仍她數落,手疾眼快地把托盤抄了起來,態度嚴謹又冷靜:“我和小餘還有話要說,夜宵我過去送。”
張姨又接著埋怨,說:“你不知道打電話的嗎?手機發明出來是給豬用的?你說一聲,我和你連姨做好了叫你不就行………”
“行了行了,”連姨一邊解圍裙,一邊從廚房裡繞了出來:“幾點了,都少說兩句。你過來幫我解一下結,景景有什麼話說就快點兒去,十二點前得睡覺的。”
嚴昶景應了一聲,端起托盤就往少年房間那邊走,張姨的叨叨對象沒了,就又開始叭叭老姐妹:“你也就是有我在,這麼大人了連個圍裙都脫不下來………”
老姐妹們的叭叭叭都被嚴昶景丟在了後麵,他繞過樓梯,就到了少年房門前,又小心地用單手把托盤端穩了,才敲響了少年的房門。
和透著暖黃色明光的廚房不同,這邊並沒有開什麼燈,阿姨們在某種地方上總是顯得異常勤儉摳門,這兒並不顯得過分黑暗,隻是光線朦朧模糊,天然地就帶著曖昧的味道。
嚴昶景敲門的聲音並不急促,和他的外表給人帶來的印象並不相同,是很和緩的節奏。
他敲了大概幾分鐘,才聽到裡麵傳來了模糊的腳步聲。
殷染鈺是在被係統提醒之後,才去給嚴昶景開了門的。
他本來是在處理網絡上的事情,在嚴昶景過來敲門的時候,就沒有第一時間注意到。等到係統提醒了他之後,殷染鈺才慢吞吞地從床鋪上站了起來,拉平了床單,然後才去把門開了。
門從裡拉開,一股鮮香的味道鋪麵而來,嚴昶景站在門口,手裡的托盤依舊端得穩穩當當的,他說:“我過來給你送夜宵。”
“………………”
殷染鈺微微頓了一下,才在嚴昶景自然地往前跨步的動作下,往旁邊避了一步。他沒有關門,隻是抿著嘴唇站在原地,動作僵硬又迷茫,就像是一隻在原地定住,警惕性十足的貓崽崽。
他呆在原地不知所措,嚴昶景卻很清楚自己要做什麼。這兒是他親手布置的房間,摸黑也走不錯地方,嚴昶景把托盤放到了靠近陽台那兒的小桌子上,又拉開了燈,才過去把警惕的貓崽崽撥了一下,把門關上了。
“這是張姨和連姨熬的湯。”
嚴昶景的舉動完全沒有一點兒違和感,自然極了,讓人根本摸不到不對勁的地方,隻能懵懵地跟著他的步調走。
殷染鈺被他半攬半拉著帶到了桌子那兒,摁著坐下,這兒是有地毯覆蓋的區域,底下軟綿綿的,也不會讓人覺得太涼。
小瓦罐兒被嚴昶景小心地揭開,裡麵熱氣騰騰,香氣四溢的濃湯被他拿著湯勺盛了出來。
張姨把東西備得很齊,湯碗筷子什麼的,都在托盤裡羅列得整整齊齊。嚴昶景以前也是經常被投喂的對象,早就有了先後的經驗順序,他把盛出來的湯認認真真地用勺子攪和涼了,才把湯推到了少年那一邊,說:“試試。”
少年抿了抿嘴唇,他在嚴昶景麵前的時候,總是顯得很僵硬以及不自在。張姨和連姨身上有一種特殊的魅力,能讓人情不自禁地放鬆下來,但是嚴昶景卻沒有這種東西。
一來他是嚴家的人,是少年避之不及的東西,“嚴”這個姓氏,帶給他的過往太黑暗了,這讓少年對嚴昶景有著天然排斥。
二來,他也是把少年像是貨物一樣地,從謝溯那兒帶回來的人,隻要是有些思考能力的人,就會把那個U盤和他聯係起來,不管真相是什麼,這個芥蒂都會一直存在,並且一直保持下去。
即便謝溯在最後的時間,態度厭煩又冷淡。但這些變化的緣由,卻都是因為在那一晚的時候,所發生的事情。
這是因為少年自己的失誤。
所以他覺得謝溯的變化理所當然,是他沒有做好情人的職責,才導致了謝溯的日益冷淡。
這種變換的原因,被少年歸咎在了自己身上。他對謝溯沒有產生任何惡感,這隻火爐的熄滅,是他早就預料到了的事情。
但是他以為………他本來還能在謝溯那兒,再待一段時間的。
但是這最後的一點時間,也被忽如其來的嚴昶景所掠奪了。
於是耿耿於懷,無法釋然。
少年身體的僵硬,嚴昶景自然是感覺到了的。但是他表麵上,卻依舊沒有表現出半點異樣的反應,而是在停頓了幾秒之後,又重複了一句:“試試。”
他拿起來勺子,把它塞到了少年的手裡。
少年往後縮了一下手臂,但是卻沒有能躲避過去,嚴昶景盯著他看了幾秒,輕輕地歎了口氣。
“張姨燉湯,最少也得用兩個小時。你之前吃的就不多,現在也過了大半天了,真的一點兒都不覺得餓?張姨她們還等著要整理廚房,我之後要是把東西完完整整地端回去,張姨今天晚上就彆想睡了。”
嚴昶景一把張姨搬出來,少年就沒有辦法了。他抿著嘴唇,沉默著看了看那一罐兒湯,在又沉默了幾分鐘後,才捏著勺子,默默地喝了起來。
雖然才隻見了一麵,但是張姨卻已經能施加給他影響。
和謝溯給他帶來的感覺並不一樣。
這位辦事麻利,說話像是連珠彈一樣的女性,有一種火燒一樣的刺目感,她毫不掩飾自己的情緒,所有的關懷和責備都毫不掩飾。
是真真正正的,為了少年本身著想。
這種陌生的,過分灼熱刺眼的感情,讓少年不知所措,但是又小心翼翼,本能地不想去傷害。
湯還是溫的。
不知道張姨到底用了什麼材料,湯裡還有燉得細爛的肉絲,味道濃鬱醇厚,喝上一口,就從喉嚨連帶著腸胃,一路都被熱氣溫溫柔柔地包裹住。
連一直存在的不適感,似乎也被就此撫平了。
殷染鈺拿著湯勺,神色都控製不住地鬆軟了一點兒,嚴昶景的全部心思,這會兒都投在了他身上。他敏銳地察覺到了少年的變化,忍不住在心裡笑了笑,表麵上卻還是端正平靜的模樣。
殷染鈺沒有發現攻略對象的心思,他認認真真地喝著湯,才剛把這一小碗墊肚子的溫湯喝完,嚴昶景就又把溫度剛剛好的麵,朝著他推了過去。
少年抿了抿嘴唇,他似乎有一點兒遲疑——嚴昶景大概也明白這是因為什麼。
如果少年在他麵前主動進食,那麼這種行為,難免就會帶上某種妥協的意味。
畢竟來到這兒,並不是對方自願的,嚴昶景還記得少年在回程的車上的時候,帶有逃離味道的種種舉動,他並不想跟他回來——起碼現在是這樣。
嚴昶景在心裡歎了口氣。
但是卻依舊一言不發。
然而他雖然沒有說話,但眼神卻依舊落在少年身上,沒有挪開,同時也拿起了托盤裡的筷子,朝著對方遞了過去。
少年抿著嘴唇,沉默地垂著眼睛。
他還不能很清晰地明白,自己的行為到底會代表著什麼樣的意義,隻有一種未成型的模糊概念支撐著他,讓他摸索著對外界的試探做出回應。
他是不應該,接受嚴昶景遞過來的東西的。
少年這麼想,嚴家的東西,在他的印象裡,都天然地帶著陰暗的氣息。
它的所有東西,好像都是漆黑的,讓人不想接觸,喘不過氣。而嚴昶景,也是組成了嚴家的陰暗一員。
“嚴餘”並不想和他產生更多的接觸,更不想繼續接受對方遞過來的什麼東西。
而在除此之外,他似乎還有其他的理由,有潛意識裡的東西在推動著他的想法,它說:不行。
………而少年卻接過了那雙筷子。
他猶豫地想:這也是那位阿姨,為他做的宵夜嗎?
就像是嚴昶景說的那樣,如果他一點兒都不動,讓對方再把這些東西端回去………
阿姨肯定不會高興。
他已經喝了湯,再吃一碗麵,也是可以的。
反正他隻要把這些東西吞進去就可以了,就像是在先生身邊的時候,他坐的那樣。
少年垂下了眼睛,挑起了一筷麵。
為了少年的腸胃考慮,湯麵的分量並不算多,細長的麵已經吸飽了湯汁,咬在嘴裡的時候,彈口而帶著一點兒韌性,能恰到好處地激發出人的食欲。
殷染鈺到底不是真的厭食,他隻是為了符合自我擬定的人設,才會壓製進食欲.望。
這會兒有了順其自然地正常進食的機會,他也就不用再虐.待自己脆弱的腸胃,認認真真地把宵夜吃了個乾淨。
嚴昶景在旁邊盯著他看,他很小心地計算著少年的食量,在對方吃完了麵之後,就出聲說:“胃裡漲不漲?”
“………………”
少年抿著嘴唇,一如既往地不回應他,而嚴昶景也習慣了這樣的沉默,他猶豫了一下,就按住了少年的肩膀,在對方受驚似地開始掙紮、想要逃開他的時候,伸手在對方的胸骨下方的位置摸了一把。
嚴昶景一直都知道,少年的身體是很瘦削的。
他太瘦弱了,以至於衣服掛在身上的時候,總能給人一種空空蕩蕩的感覺,就好像布料包裹下的身體隻是一具骨架。
也的確是和骨架相差不遠。
現在的天氣說不上熱,但是也不會讓人覺得冷,是一種很清涼的天氣。少年身上隻穿了布料單薄的灰色襯衣,嚴昶景在輕輕按下去的時候,就透過這一層單薄的布料,摸到了他清晰分明的肋骨。
他真的太瘦了。
瘦到了非常病態的程度。
這種過分的瘦弱也明顯影響到了他的身體機能,嚴昶景在按著他的時候,就像是在按著一隻小貓一樣輕鬆。
他的眉毛當場就打成了中國結,動作也更加小心了一些。嚴昶景箍著少年的手臂,輕輕地在他胃部摸了摸。
少年的整個胃部——往下再到肚子的位置,都還是凹陷下去的,他的體溫很低,嚴昶景能透過單薄的衣服,感覺到他身體的涼意。
他的胃還沒有被填滿。
嚴昶景通過身體接觸,得到了這樣的結論,少年似乎廢了很大的力氣的在掙紮——這讓他的臉頰上,也泛起了一片豔麗的暈紅顏色。
砰。
本來被強壓下去的穩定心跳忽然有了一瞬間的紊亂,嚴昶景的眉頭皺得更緊了,他挪開了視線,鬆開了箍著少年的手掌。在對方帶著警惕驚惶的情緒朝他看過來的時候,轉而把視線投到了煨了湯的瓦罐上。
“看你的狀態,應該還能再喝兩碗湯。”
嚴昶景的神色很自然,說話的語氣也依舊平穩,就好像他剛剛突兀的動作完全沒有發生過一樣。他又拿過了那隻小巧的湯碗,幫少年盛滿了一碗湯,然後原樣朝他推了過去。
“如果感覺撐得難受,你應該要告訴我,”嚴昶景抽出了少年捏在手裡的筷子,他說:“如果覺得還沒飽,你也要及時跟我說。”
少年手裡又被塞了一隻長柄的勺子,他有點兒摸不清楚嚴昶景的意思,於是又茫然又警惕地呆在原地。他抿著嘴唇,很難得地抬起了一點兒臉,用那雙黑沉的眼睛去看對麵的青年,像極了感受到了威脅,被驚在原地一動不敢動的可憐貓崽。
貓崽在原地僵成一坨毛球,蹲在地上團得圓滾滾,隻有黑漆漆的眼睛還能左右轉一轉,僵硬而警惕地去探究危險到底來源於哪裡。
“你可以隨意指揮我,依賴我。”
嚴昶景和他對視,他說:“如果你什麼也不說,我就沒辦法確定你的狀態,隻能自己去確定——就像是剛才那樣。”
“……………”
他的態度不能說溫柔,但是卻一點兒惡意都沒有。少年捏緊了手裡的勺子,他摸不清楚嚴昶景到底是什麼意思,僵在原地,不知所措。
“湯快涼了。”
對視了幾十秒之後,嚴昶景就先一步挪開了目光,把話題又轉回了原來的方向。
他說:“不過還是溫的,不用急。”
………………
“你讓我怎麼能不著急?!”
早晨九點鐘,一個一天的時光剛剛開始了沒多久的時間。
有些人在這個點上還在睡著,有些人剛剛準備睡,有些人睡下沒多久,更多的人則是剛剛從床上爬起來,或者準備爬起來。
這會兒還躺在床上的中年男人,屬於剛剛睡下沒多久的那種人,他的身材隻能說普通,沒有很多中年男性會有的肥嘟嘟的大肚腩,但是皮肉也都已經變得鬆軟。
他長著一張路人臉,仔細看過去還能算和善。但是這會兒,他的五官卻因為情.人過分尖利的聲音糾成了一團,透出一絲一絲的厭惡煩躁的情緒。
忽然接到了消息的女人現在整個人都快被氣死了,完全沒有察覺到金.主已經被她的動靜驚動了。她雖然已經特意避開,躲到了陽台上,但是這已經是她僅剩的理智了,不足以讓她把過分尖利刺耳的聲音的壓製下去。
“我要你到底有什麼用?!你不是說他背後什麼後台也沒有嗎!現在的情況你怎麼解釋!”
米央央已經要瘋了,說話完全沒有了在鏡頭前溫柔款款的模樣,棕紅色的大波浪卷發也淩亂不堪:“我之前說了多少遍,啊?!我說了多少遍!找人要把眼睛擦亮點,你到底怎麼辦事的,你怎麼聯係的人!!不是說他沒有後台嗎?沒有背景嗎!!現在這個聲明是怎麼回事!——”
米央央是在早晨八點的時候被驚醒的。
她在前一晚的時候,剛剛被金.主折騰到了淩晨三點多鐘。她本來是可以睡到自然醒的,但是這一切的安寧愜意,卻都被從手機裡打過來的連續不斷的電話鈴聲攪了個稀巴爛。
第一時間打電話過來的就是她的經紀人——也是米央央現在在發.泄情緒的對象,男人用米央央最厭惡的慌亂語氣,跟她說了一個就像是天塌下來了一樣的噩耗。
嚴氏集團的公司官博在早上八點一十二分的時候,鄭重其事地發表了一封律師函。
律師函的發放對象是某位帶頭挑事的微薄大v,其實如果事情到這裡就結束了也就算了,米央央或許會提心吊膽一段時間,但是也不會失態到這種地步。
真正讓她沒辦法維持冷靜的,是因為嚴氏集團的官博在幾分鐘之後又發送了一條微薄,簡單明了地po出了一張水軍交易截圖。
並且附加了一小段文字。
——“關於購買水.軍、惡意造謠,抹黑我方公司股東形象、並且在網絡散播不實消息的罪魁禍首,我們已經有了初步頭緒。經核實之後,我方將會第一時間拿起法.律的武器,維護我方股東個人利益,並將這件事情追究到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