蘇芸沒想到周氏會氣成這樣,得意洋洋看向進門的蘇柔:“二妹妹沒聽到叔母的話嗎?還不跪下,叔母病才好,你又把叔母氣病了怎麼辦!”
周氏一時驚怒,讓女兒跪下的話脫口而出,觸到女兒的目光就有些後悔了,不過看到她一邊臉頰泛起的紅色,那紅分明是吮吸出來的,周氏捂著胸口喘不來氣。
“柔兒你怎麼能!怎麼能!”
蘇柔當然不會跪下,特彆是當著蘇芸與周婉容的麵。
“娘親不聽我解釋?”
“還有什麼好解釋的,你狐媚搶我姻緣,二叔母你可得為我做主,不然在夢中我可要跟我爹訴苦。”
蘇芸見蘇柔遲遲不跪,給身邊的婆子使了眼色,讓她們壓蘇柔跪下,婆子遲疑了下,剛上前春桃就擋在了前頭。
“你們敢碰我家姑娘,看我怎麼收拾你們。”
“這是正院,不是你們宣和院,是叔母叫二妹妹跪下,哪輪到你一個丫頭多嘴,給我掌嘴!”
蘇芸早就看不慣春桃這個死丫頭,平日裡想打蘇柔一直護著,現在新仇舊恨她打算一起清算。
屋裡鬨哄哄的,周氏捂著胸口喘氣不說話。
蘇柔心裡歎了口氣,因為占了這身體,她覺得她對周氏比對親媽還好幾分,她相信周氏也疼愛她,但蘇芸一扯出蘇大老爺,周氏立刻就氣弱。
“誰敢打春桃,我定會還回去。”
“姑娘!”
春桃眼淚汪汪,沒想到姑娘會這般護著她。
這後院按理說周氏是主母權利最大,但蘇芸借著恩情壓了周氏一頭,但蘇芸這壓隻壓周氏,蘇柔發起脾氣來,屋裡誰都不敢動。
這些年蘇柔幫著周氏管理後宅,籠絡了不少下人,下人看得明白,誰給她們發月錢,誰就是主子。
“蘇柔你這是什麼意思,你勾/搭表哥,你還有理了?”
“你是怎麼出來的?”蘇柔掃過蘇芸身上不倫不類的丫頭服,“爹下了禁令,不許大姐出院子,小姨你倒是不把自己當做外人,隨隨便便就把人弄出來了。”
周婉容沒想到火就燒到自己身上了,呐呐地道:“我不知道……”
“不知道你讓大姐換你丫頭的衣服作甚?”
“蘇府是我家,我出院子怎麼了?!蘇柔你彆找麻煩,現在明明是你的過錯。”
“我有什麼過錯。”蘇柔淡淡,撿了椅子坐下,等蘇騰安趕過來。
“叔母你看蘇柔!”蘇芸氣的跺腳,本以為蘇柔會哭哭啼啼的任罰,沒想到她竟然是那麼副死豬不怕開水燙的樣子。
她這個樣子,讓她生出一種不安的感覺,總覺得這事鬨不起來,罰不了蘇柔。
“柔兒,你為何會這樣?”
周氏看著麵色冷淡的女兒,心中生出一絲陌生感,“這到底是怎麼一回事?”
“娘一開始就叫我跪下,想來已經認定是怎麼一回事了,現在還問什麼。”
知道此時裝委屈,周氏估計也是抱著她一齊痛哭,蘇柔乾脆冷言道。
說起來她最近挺愛跟趙煦學處事方法,之前覺得趙煦撒嬌有用,她就裝委屈撒嬌,剛剛看趙煦懟得蘇芸說不出話,她又覺得懟人有用。
“柔兒,娘是心急……”
“可娘再心急的時候都不會叫大姐跪下,娘,我也是心肝也是肉做的,每次都大姐說什麼,你就叫我道歉,這會兒不分青紅皂白,就叫我跪下,大姐一口一個我狐媚,把我說成下三濫的女人,傳出去我還有什麼名聲,娘不斥責她,隻是捂著胸口含淚看我。”
怕她就是被逼的浸豬籠,周氏也隻是這般看著她,不維護她不給她想辦法。
蘇柔這會是真失望了,或許她一開始的態度就錯了,一讓再讓,所以就成了軟柿子。
如果不是蘇家來了趙煦這個意外,她需要保護蘇家,開始對上蘇芸,或許她以後過著的都是忍讓的日子,還覺得自己過得舒坦,多一事不如少一事。
蘇柔說的話句句戳心,周氏眼淚汪汪,她不舍得委屈女兒,但欠了蘇芸一條命她又能如何。
一時間竟然失望蘇柔突然那麼不懂事。
“為何斥責我,我說的又沒有錯,小姨也看到了。”
“偷摸換了丫頭的衣裳,又直直的去爹不許你去的院子,你可知爹為什麼不讓你去,蘇芸你是真不怕被廢了手腳。”
蘇芸想起趙煦的神情,還真有點害怕。
表哥哪兒都好,但就是時不時流露出的神情有些嚇人。
“你彆威脅我,表哥才不會像是對待丫頭那樣對我。”
“你要再去試試?”
“這是怎麼一回事!”
蘇騰安沒進院子就聽著一片吵吵嚷嚷,進了屋中看哭成一片,更是頭疼。
“爹,先把大姐帶回院子,我們去書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