被吳雄詬病的蘇柔, 此時正在大方的招待詩琴。
這讓吳雄知道了,大概又要給她添上一條不在意趙煦的罪證。
蘇柔跟春桃在外頭繞了一圈,回府被詩琴堵了個正著。
說起來在四皇子府住了幾日, 蘇柔隻是在某天隱隱約約聽到過古琴琴音,知道是詩琴彈奏, 其他對詩琴的印象都是從下人的口中得知。
詩琴模樣溫柔婉約, 穿著身在日光下流光溢彩的百蝶撒花裙,瞧見蘇柔, 臉上驚訝恰當好處, 仿佛兩人真的是偶然不過的遇見。
詩琴福了福身:“你是蘇姑娘?”
聲音舒柔,配著她的模樣,整個人透著一股恰恰好的氣質。
看到她, 蘇柔真覺得趙煦該多見見世麵,這世上比她出彩的姑娘太多, 他怎麼就在她一個樹上吊死了。
蘇柔回了一禮:“詩琴姑娘。”
詩琴撫了撫發絲, 鏤空點翠步搖搖曳生花:“都住在皇子府,我們本應該早見麵才對,隻是我喜靜,住的偏僻, 又怕蘇姑娘不喜打擾,才遲遲沒見到麵。”
“現在見也不遲,不知道詩琴姑娘願不願意去我屋裡喝杯茶水?”
詩琴點頭,她是小心的性子,知道蘇柔跟趙煦如今住一個院子, 怕冒失找蘇柔,會惹趙煦不快,才挑了今日趙煦出府來見她。
“蘇姑娘送到院裡的點心味道很好。”
蘇柔給黎姑娘去信感謝,想著不能厚此薄彼,也給詩琴送了點心示好。
不過她似乎不適合跟人打交道,她示好的兩個人,似乎都覺得她有所圖謀,沒安好心,黎姑娘那邊沒回應,而詩琴這邊隻是派了個丫頭感謝。
要不是今天遇到了詩琴,她都要以為自己送的點心裡麵有毒,成了下馬威,讓詩琴對她避之不及。
“詩琴姑娘喜歡就好。”
“蘇姑娘聽口音是南方人?”詩琴捧起茶杯,眼角不漏痕跡地打量蘇柔的屋子。
聽說這間屋子是殿下親自去庫房搬得東西裝飾,家什都是頂好的,綠玉擰金墜不過拿來裝飾屏風,詩琴原本看到蘇柔裝扮有兩分自得,現在看到屋子又覺得自己可笑。
好衣裳好首飾趙煦估計沒吝嗇蘇柔,估計隻是蘇柔不愛打扮。
想著不由覺得黯淡,本以為趙煦的性子不可能動情,現在看來還是分人,原來還是有女人可以讓趙煦像普通的世俗男人一樣討好。
詩琴探話,蘇柔不接招,說了兩句,詩琴有所察覺,跟她聊起衣裳茶水。
趙煦回府,蘇柔打算趙煦見世麵,讓詩琴不要急著走,誰想下人下句就是“聖上駕到”。
聽到齊帝來了,兩人一愣,互相看了看。
蘇柔讓趙煦認罰,他倒是有本事,把皇帝給叫到了四皇府。
蘇柔跟詩琴出門迎接,齊帝看了兩人,目光停留在衣裳上:“抬起頭讓朕看看。”
趙煦聞言蹙了蹙眉,覺著齊帝這語氣不大好,他憑什麼讓卿卿抬起臉給他看,齊帝把他的神情掃了個正著,差點氣了個倒仰。
在宮裡說不能盯著看,這回兒看個一眼還要皺眉。
防成這樣,他到底把他老子當做什麼人了。
兩女抬頭,齊帝故意端詳片刻,他本來是看詩琴身上的禦賜鮫紗,覺著她是趙煦心愛之人,此時見到兩人相貌,覺著可能是蘇柔。
不用他細問,他不過目光稍稍在蘇柔身上停留的久了點,就感覺到兒子過於強烈的目光,他就知道他是猜對了。
兒子突然變了性子,齊帝覺得有趣的很,他越這樣,齊帝越想惹他。
“你擅長烹魚?”
齊帝不看詩琴,唯獨看蘇柔問道。
怎麼就衝著她來了,蘇柔現在想起,真後悔那時候想跟趙煦搞好關係,為他做得那幾餐魚。
“回聖上的話,民女會些烹飪,但不到精通,魚隻是會簡單的料理。”
“那就是會做了。”
齊帝得出結論,掃了一眼緊繃的趙煦,蘇柔猜想趙煦是跟齊帝說了她給他做魚吃的事,哪裡想到齊帝完全是從趙煦不吃魚到釣魚帶回府中烹製,這些蛛絲馬跡猜測。
在趙煦不滿的目光中,齊帝讓身邊太監把兩桶魚交給蘇柔,叫她挑幾條烹製。
“府裡又不是沒有廚子,柔兒手嫩做不了幾條。”
趙煦之前還覺得齊帝看著順眼,現在瞧他哪哪都不順眼。
他家卿卿又不是廚子,喜歡他才給他做魚吃,齊帝湊什麼熱鬨。
“那就少做兩條。”
齊帝是鐵了心要吃蘇柔煮的魚,趙煦心裡不爽,早知道在殿裡等齊帝,不該要杆子去釣魚。
“把心思都寫在臉上了!怎麼朕吃不得你愛寵做得魚?”
齊帝倏然發怒,身旁大太監跪下訕笑打圓場,趙煦依然站著,沒被齊帝的怒顏嚇道:“既然是儘孝心,兒臣跟柔兒一起去給父皇做。”
不過是不知道從哪裡冒出來的女人,還進孝心了?
齊帝把人都打發走,看向趙煦:“到底怎麼能回事?是中毒了,還是腦子進水,逗著朕玩?”
齊帝早看出趙煦的不對了,跟他一起釣魚就奇奇怪怪,還是拿著沒魚餌的鉤子釣魚,現在又冒出那麼一個在乎的女人,事事都跟往常的行為南轅北轍。
“我失憶了。”
出乎意料,趙煦坦蕩地朝齊帝道,“一個多月前撞到了頭,忘記了前塵往事,不過現在零星記起來不少。”
齊帝驚訝地掃視趙煦,特彆多看了兩眼他的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