婚事下來之後,蘇柔就像是吃了炮仗,徹底跟她名字那個柔字南轅北轍。
隨著婚期臨近,事情明顯沒有轉折的餘地,無端發脾氣是常事,有一次明輝還撞見蘇柔想拿石頭敲主子腦袋。
明輝上前說話,蘇柔被發現才沒動手。
這要是彆人,有傷害主子的心思,明輝一定立刻抽刀把人拿下,但搬石頭的人是蘇柔,明輝敢怒不敢言。
因為曉得他要是說出來,主子也不會覺得他說得好,或許還會伸長了脖子,把腦袋露出來個蘇柔砸,讓她砸個高興。
明輝隱約明白蘇柔為什麼那麼排斥跟主子成親,卻不知道怎麼開口。
想來是主子那次短暫恢複記憶,掐了蘇柔脖子讓蘇柔嚇到了,但這話他又不敢跟主子說。
主子把蘇柔當做心肝,要是知道掐了她的脖子,差點把她弄死,恐怕要氣的掐自己脖子,為蘇柔出氣。
一切就是個死循環,明輝想的腦袋疼,以前還能跟吳雄說兩句,而現在吳雄對蘇柔的敵意太深,他根本不敢跟他說什麼。
“小姐,這都要成親了,你要不然還是給四殿下一個好臉吧?”
春桃還沒說完,就被主子瞪了。
其實自家姑娘瞪人也不凶,因為長得漂亮,眼睛水汪汪的,瞪人就像是小魚發脾氣伸爪子,誰會覺得小奶貓發脾氣討厭,隻會覺得可愛罷了。
那麼一想,春桃就明白了,為什麼四皇子每天受氣,還孜孜不倦的來找小姐。
估計覺得小姐的白眼都是跟他鬨著玩,完全沒往心裡去。
“叫錢管事過來。”
看著賬目,蘇柔揉了揉太陽穴,本來趙煦把私產給她,她是抱著發脾氣的心,想把他的銀子都移空了。
但錢管事陸續把事情回報到她這裡,她冷靜下來就覺得自己太過衝動,掌權對彆人來說是好事,但是對於她想跟趙煦劃清界限的心思來說,這完全是加深兩人的牽扯,所以打算把賬本還回去。
這府裡的人就明輝他們幾個知道,蘇柔是賜婚給趙煦的那個蘇姑娘,其他人下人一概不知。
隻是其他人見著趙煦又是給賬本,又是把婚禮的安排交給她,都想著未來的四皇妃進門要難過了,更不敢對她有絲毫怠慢,都吊著膽小心伺候。
錢管事根本不敢接過蘇柔遞的匣子。
“姑娘這萬萬不可,這裡麵不止是賬目,還有殿下的私印,還有幾個庫房的鑰匙,小的怎麼敢收這些東西。”
“可這些都是你拿過來的。”
既然是他拿過來的,他再原樣收回去不就成了。
當然不成,錢管事連連搖頭,要是主子知道他今天把這些東西拿回去,估計他腦袋都要立不穩。
錢管事連番推拒,一副你們主子鬨彆扭,不要殃及池魚的樣子,蘇柔見他怎麼都不可能把東西拿回去,隻有讓春桃把他送走。
蘇柔雙手抵著腮幫子看著桌上的紅木匣子,誰會知道收錢容易送錢難?
早知道這東西那麼燙手,她發什麼脾氣,彆人發脾氣是泄氣,她倒是給自己找麻煩。
“姑娘,宮人那邊拿了幾種紅緞,讓姑娘選花樣。”
“叫他們去找趙煦。”
這段時間這些細節小事都要問過她,連賓客用的杯盞都繪了十多種的花紋讓她挑選。
越是這樣,她就越有種無力掙紮的感覺,仿佛人在往深淵走,但被人推著,又沒辦法停止步伐。
蘇柔揉了揉頭:“我們出去走走。”
再在四皇府待下去,她怕她會忍不住瘋了。
對於出門走走,春桃十分的有興趣:“姑娘我們進京那麼久,還未曾出出去逛過,奴婢早就打聽了幾個京城出名的茶樓,要不今日我們就去瞧瞧?”
蘇柔無謂點頭。
隻要離了皇子府,讓她暫時喘口氣,去哪裡都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