趙煦暫時的失神, 齊帝曬然一笑。
“之前嫌你沒人情味,現在倒是太有人情味, 女人可以寵, 但正事還是要做,要是讓朕知道你每日耽於享樂,朕就該找你的皇妃聊聊了。”
“父皇想跟她聊什麼?”
趙煦淡淡, 難不成想要蘇柔督促他上進。
想起她在馬車裡坐沒坐相, 像個軟骨頭的樣子, 趙煦眉頭一皺。
他的屬下都說他失憶後愛蘇柔愛的發狂, 連齊帝也隱隱有這個意思,但短暫的相處來說,他真不明白蘇柔哪兒討人喜歡了。
不就是個長相出眾, 身體軟了點體香尚能入鼻的女人。
“朕跟她的確沒什麼好聊,不過是用來威脅你,好好做事!”
齊帝拍了拍兒子的肩膀, “過幾日播春種, 你的騎射沒忘吧?到時候爭口氣,朕可想再看看你獵一頭猛虎。”
大齊每年春季, 帝王都會帶著皇子皇孫, 去太廟燒香, 再去田野意思意思撒種,祈求是個豐年。
才經過冬季,獵物都還沒養肥,這個季節狩獵說起來是個餘興節目, 但對男人來說,特彆是上位者,他們的征服欲都體現在了馬背上。
幾個皇子中,趙煦的騎射最好。
今日齊帝的態度,跟往常大不相同,看著齊帝表情愉悅,趙煦嘴裡的話一轉,唇瓣微啟:“若是有猛虎,兒臣定為父皇獵上一隻。”
“好好好!”
齊帝連說了三聲好,越看趙煦越滿意。
這幾個兒子中,趙煦最像他,也最有衝勁,不過他們父子倆性格都倔強,所以一點矛盾,互相誰都不願意低頭。
現在因為有趙煦的失憶,兩人的關係倒是親近了。
“朕倒是想讓你不要恢複了。”
“恢不恢複記憶都是父皇的兒子。”對於齊帝的話,趙煦的態度無謂,反正他已經恢複正常。
“還是恢複的好,人一生也就一輩子,你前二十多年都忘了,實在太過可惜。”
而且齊帝覺著他恢複了記憶,會衝淡對蘇柔的感情。
他可舍不得他親兒子一頭熱。
趙煦不置可否。
“太醫院會診製出的藥,你記著每日都喝,不要誆朕,不若朕就派人守著你喝藥。 ”
“父皇放心,你一片心意兒臣不會浪費。”
齊帝覺得趙煦今日的態度格外的好,覺著有點奇怪,但是想到他才成親人逢喜事精神爽,倒也解釋的通了。
“朕不耽擱你寵愛嬌妻,回去罷,七日婚假歇夠,就是再不願意也該回來每日上朝聽奏。”
趙煦覺得歇息七日純粹浪費時間,但按著他失憶的性子,估計覺著七日還不夠,所以就按下未言。
他失憶也不算沒好處,至少他跟齊帝的關係緩和許多,擇太子這事,比起厭惡的兒子,齊帝自然會挑喜歡的。
之前讓他像是其他皇子一樣,惡心的討齊帝喜歡,他寧願領兵去打濱州。
而現在他也未刻意討好,不過是順著齊帝的話說,算是守住了他的底線。
與他來說,他那幾個兄弟都不成氣候,若是他登基,要不要他們性命都無謂。
但那幾個不成氣候的,卻把他視作眼中釘肉中刺,他早就打算若是當不成太子,就算不是名不正言不順,也會奪得一方勢力與他們抗衡。
可若是齊帝改變主意,願意讓他成為太子,自然是更好。
趙煦沉思出了宮門,卻發現皇子府的馬車卻沒在外頭。
蘇柔走的時候把馬車給帶走了,也沒叫人再給他送一輛回來,就隻給他留了一匹馬。
守門的宮人見狀:“冬日風大,殿下騎馬太寒,奴才再去尋一輛過來。”
“不必了。”
趙煦翻身上馬,天冷他的火氣卻越來越重,進了皇子府,氣衝衝地往正室走,走到一半發現自己是為了什麼而去,他事情繁忙哪有空與婦人爭吵,轉了一個彎往書房去。
身上披風扔給明輝,趙煦不悅道:“平日她也是那麼對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