新婦進門,備的衣裳多是顏色鮮豔的。
蘇柔自來穿得素淨,杏雨還怕一櫃子的紅紅綠綠惹她厭煩,現在聽她要大紅,立刻去選了身。
金線瑪瑙勾勒曳地裙,一頭青絲用紅翡鳳頭頭麵裝飾。
杏雨歎了聲美豔不可方物,臉上有了笑意,覺著主子那麼費心打扮,一定是為了好好與殿下柔聲輕語。
今日邢嬤嬤做得也太過了,這才進門第一天,就來了個下馬威,分明是打他們主子的臉。
蘇柔照著鏡子,將軍上戰場要穿盔甲,而她打扮成這般,也算是有了自己的盔甲。
趙煦覺著他失憶之後,愛上了一個花瓶草包,那她就讓他瞧瞧,她這個花瓶有多美,有多值得見之而忘俗。
尋到書房,趙煦倒沒吩咐下人,不許她靠近。
隻是他書房燈盞通明,人影憧憧,像是召集幕僚議事,蘇柔隻能側室等著。
“明輝你這是要躲著我?”
見明輝低著頭把她送到側屋就要溜,蘇柔盯著他,硬生生把他看的滿臉羞愧,站立不安。
“娘娘,殿下這是剛清醒,還回不過神,不知道怎麼就為難起娘娘了。”
“我看他不像是你說的,我瞧他應該是越清醒,越會為難我。”
抿了口清茶,“你給我個準話,他今日會不會見我,還是打算把我晾在這裡一宿。”
“怎麼可能一宿。”
明輝連連擺手,覺得蘇柔的性子也太不耐煩了,這才敢坐穩,就想到會被晾著。
但是想想主子的態度,晾人也不是做不出來。
這才是新婚,明輝咬了咬唇:“娘娘稍後,屬下進去通傳一聲。”
明輝走到門邊,回頭道:“若是殿下來了,娘娘先與殿下認個錯罷,今日沒備馬車的事,殿下是因這事生氣……殿下他吃軟不吃硬,娘娘道歉殿下應該就消氣了。”
其實他主子是軟硬不吃,但明輝想著,對他們這些鐵漢子,趙煦才軟硬不吃,但蘇柔這般的,梨花帶雨,殿下估計就心軟了?
聽到趙煦發火是因為馬車,蘇柔覺著好笑,她急著回府睡覺,哪裡曉得府裡的人皮懶,竟然沒把馬車駕駛回去。
不過想來也是因為趙煦之前就不愛坐馬車,教那些下人覺著,這馬車是陪她坐的,所以才留下一匹馬就走了。
明明是他一直以來的習慣,這會兒借題發揮。
“你放心,我會與他解釋清楚。”
聞言,明輝鬆了口氣。
明輝走後,蘇柔未等片刻,就聽到了門扉推動的聲音,往門邊一看,正是一身玄衣常服的趙煦。
新婚她還是一身紅,他便不避諱的一身黑了。
瞧見蘇柔的裝扮,趙煦鳳眸閃過一絲譏諷:“明輝說皇子妃是來向本殿認錯的?”
怪不得人那麼快就來了,原來是認錯打動了他。
蘇柔緩步上前,曳地的裙子在華貴的地毯上綻放出一朵朵的花。
趙煦半眯的眼睛似諷似譏,看著蘇柔越靠越近。這女人對待失憶非她不可的他,棄之如敝履,如今他恢複記憶,態度強硬,她倒是大變樣,現在看來是要以色來誘他?
兩人的距離極近,燭光下,蘇柔的臉上蒙了層瑩瑩光澤。
她的骨相天生適合極貴的裝扮,紅衣金紋,玉翠鳳簪,放在她身上統統被她壓住了。
不過她的骨相貴卻又透著媚,如此莊重的打扮,她卻媚眼如絲,勾人的緊。
看來他失憶時,眼光也沒差到極致,這女人至少模樣還算可口。
隻不過他沒吃的意思。
見蘇柔抬起手,似乎要摸他的臉,趙煦扯了扯嘴角,剛要揮開,卻見她手一歪,和上他身後的門扉。
關上了門,蘇柔看向趙煦:“殿下說不承認失憶時的趙慕蘇是你,但卻拿失憶時的事來折騰我,這是何意?我不過是個弱質女流,相信殿下也聽說了,當初我不過是救了你,就被你纏上,之後我都是被迫著跟你走。”
趙煦哼笑,明白剛剛是蘇柔刻意營造的氣氛,讓他以為她要示弱,用最沒尊嚴的方式擺正她的位置。
誰給她的膽子,到了這個時候還敢耍他。
“本殿何時拿之前的事折騰你?對於本殿來說,你就是父皇賜與我,不怎麼舒心的皇子妃,雖然不舒心但本殿也認了,這會兒讓你守規矩,認府裡的下人難道有錯?”
聽到趙煦的話,蘇柔揚唇一笑,像是鬆了口氣:“我就想殿下大度,不可能會拿之前的事折騰我,聽殿下這般說我就放心了。陛下曾答應我,等到殿下恢複記憶就把我送走,好教殿下迎娶更合適的皇妃。”
她竟然打的是這個主意,一股惱怒的情緒從胸膛中湧出,趙煦的臉色越來越沉,就像是暴風雨來臨的前兆。
“你哪裡都彆想去!”
作者有話要說: 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