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虎龍精虎猛, 殿下好身手。”
蘇柔看著那隻鬆鼠, 想到了那些聽過的拍馬屁的故事。指鹿為馬都可以, 指鬆鼠為老虎又算得上是什麼, 阿諛奉承的話張嘴就來。
趙煦收弓的手頓了下,掃了蘇柔一眼, 嘴角泛起微不可查的笑意。
“傻子,這是老虎?”
她溜須拍馬, 配合他, 竟然還被他嫌棄。
蘇柔表情認真, 認真的看了眼倒地的鬆鼠:“回殿下,這的確是老虎。”
蘇柔眼都不眨,麵上一派真誠。
“你說謊的本事真不一般, 我都忍不住思考起是不是你常在深閨, 所以分不清老虎和鬆鼠。”趙煦語氣似嘲,但看得出心情不錯,不像是剛剛一般麵色陰鬱的像是要殺人。
“那殿下思考出來了嗎?”
趙煦點頭:“你不止是個騙子還是個傻子。”
果真不會是什麼好話, 蘇柔當做沒聽見, 走向地上還沒死透的鬆鼠邊上, 發現鬆鼠隻是腿上中了一箭, 奄奄一息地趴在地上。
“殿下,獵物要怎麼帶回去?”
如果要她抱得話,她估計抱不了。雖然知道是來狩獵,做好了看到血淋淋的場麵,但想到她要抱這隻沒死的獵物, 回去它被宰殺,送上她的餐桌,心裡那關過不去。
“你可憐這小東西?”
趙煦的聲音很近,蘇柔轉過頭,就看到他不知道什麼時候走到了她的身後,低著頭對她道。
蘇柔見著那小鬆鼠爪子裡還攥著食物,糾結地轉過了視線:“這猛虎年小,就那麼丁點個,殿下要不要養一養過些年再抓它。”
“你倒是心善,跟我開那麼久的玩笑,指鼠為虎是為了這個。”
趙煦覺得好笑,“……不過你不善良的話,應該也不會救趙慕蘇。”
趙煦說前麵的話,蘇柔有些緊張,聽到他說到後麵,蘇柔怔了怔。
這還是趙煦第一次和平的,不帶著輕蔑諷刺地提起趙慕蘇。
蘇柔抬眸看著他,趙煦神色和平的時候,她看久了會腦子偶爾會模糊,沒辦法在感情上把他分成兩個人。
她感覺得出,趙煦偶爾會想起關於趙慕蘇的事情。
他看著她神情經常陰晴不定,通常那個時候應該就是回憶起了屬於趙慕蘇的記憶。而他一回憶起來,就是最厭惡她的時候,通常都會格外在她身上挑刺。
趙煦可能覺得她希望他有趙慕蘇的記憶,好對她溫柔以待,但卻不知道她根本厭惡他想起那些事情,讓她有種她跟她男人的秘密被人窺探的感覺。
而且窺探的那個人跟她男人長得一樣,還用著她男人的身體。
“不過我以為你後悔過一次,就會收起爛好心。”
趙煦下頜倏然緊繃,轉臉看向蘇柔的瞬間,神情恍惚了下。
周圍的青翠轉眼變成了滿目的白,鵝毛的大雪從天而降,麵前的女人美如精怪故事裡雪化的妖精,她伸出手,他的手就那麼不加考慮的搭了上去……
“殿下?”
蘇柔莫名地看著趙煦伸出的手,骨節分明的手虛虛的放在前麵,手心朝下也不知道是什麼意思。
被蘇柔的聲音就叫醒,趙煦皺著眉揉了揉頭。
“殿下身體不舒服?”
趙煦剛剛表情,讓蘇柔有種說不出的感覺。
“我沒事,隻不過想起了一些事情。”
趙煦注意著蘇柔的表情,見說完後,她身體下意識緊繃,趙煦扯了扯嘴角,“你希望我想起之前的一切,還是不想讓我想起來?”
“這事殿下不是問過我,既然那段往事對殿下來說難以啟齒,我自然也希望殿下能永久的忘記。”
“不覺得可惜?”
趙煦這句話聲音很小,而且也不需要蘇柔的回答,說完既走,蘇柔回頭看了眼鬆鼠。
趙煦像是知道她擔心什麼,開口道:“箭上有我的紅標,自會有侍衛來拾。”
“哦。”
“你若是同情心泛濫,到時候你拿走是養是放,本殿不與你計較。”
趙煦好說話的都不像是他了,蘇柔眨了眨眼,沒拒絕他的提議:“殿下覺著五皇子那裡既然已經起了疑心,那我該怎麼做?若是他之後再喚我,我不去會不會壞了殿下的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