任檀舟應該是沒有料想到自己能從季仰真嘴裡聽到這種話,他怔怔地看著季仰真,不知道在思索著什麼。
季仰真見他不說話,於是尷尬地扯了扯自己被子,“我先睡了。”
季仰真沒什麼心事的時候能秒入睡,他沒有去關中間的小夜燈,想著任檀舟應該還要熬一會兒,但他剛閉上眼睛沒兩秒鐘,微弱的光感就消失了。
任檀舟在他耳邊說了聲晚安。
跟以往沒什麼區彆,季仰真確實很快就睡著了,但睡得並不深。
半夢半醒間,他感覺到後背暖烘烘的,腰間也橫亙出一隻胳膊。
季仰真迷迷糊糊地掙紮了一下,卻被抱得更緊了。
他很快就猜到是怎麼回事,身體在一瞬間僵硬得仿佛已經死了十天半個月。
理智告訴他,這隻是Alpha的易感期症狀之一,渴望親密接觸。
身後的Alpha呼吸均勻綿長,這樣的行為顯然是無意識的。
他們的睡衣是相同的絲質,季仰真甚至能準確捕捉到任檀舟胸腔裡那顆心臟的躍動頻率。
越睡越熱。
照季仰真的性子,這還不得狠狠地撞開他然後開燈痛斥一番才過癮?
但季仰真現在唯一的念頭竟然是擔心自己亂動會不會弄醒他。
他都這樣了,還是讓讓他吧。
等明天睡醒了再說他。
季仰真心裡盤算了快半小時,直到天邊隱隱泛起魚肚白,他才鬱悶地睡了過去。
次日早上。
季仰真被太陽曬醒,從床上坐起來的時候大腦還一片空白。
任檀舟就坐在對麵的書桌邊上,對著電腦辦公。
平時一般睡到九點鐘也該自然醒了,但季仰真趿拉著拖鞋走到任檀舟身邊,彎腰去看電腦上的時間,才發現已經十一點了。
季仰真還記掛著任檀舟心臟不舒服的事情,問他現在有沒有好一些。
季仰真的關心反倒讓任檀舟無所適從,這副模樣的季仰真,任檀舟隻有在他們剛認識的時候瞧見過。
彆墅裡雖然隻剩下他們兩個人,但有人按時按點送來一日三餐。
這個點可以直接吃午餐。
任檀舟和季仰真麵對麵坐在餐桌上,實在難以忽略他眼下掛著兩圈淡淡的青色,在他吃完第一碟醃漬番茄後,問道:“昨晚不是沒到十一點就睡了嗎?”
季仰真愣愣地抬眼,任檀舟指了指自己的眼下,“今天洗臉的時候沒照鏡子麼。”
季仰真很少照鏡子,早上洗漱的時候就算是站在鏡子前也不會認真看。
他打開相機照了照,眼底的烏青像是備忘錄上的關鍵詞,一下子就觸發了幾乎被他遺忘的信息。
季仰真扔下叉子,雙臂抱在胸前,氣勢洶洶地問道:“我差點忘了,你知道你昨晚都乾什麼了嗎?”
任檀舟眼皮掀了掀,反問他:“我乾什麼了?”
於是季仰真一五十一地把昨晚在床上發生的事情跟任檀舟說了一遍,他自己說的氣呼呼,結果再看任檀舟,麵上一絲變化都沒有,反倒顯得他自己過於大驚小怪。
也是,再過分的事情都做過了,昨晚那事兒又算得了什麼。
季仰真也沒指望任檀舟能跟他道歉,他重新拾起叉子戳了一隻牛肉丸丟進嘴裡咀嚼,“反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