都亂套了。
周桉自己都喝得走路打飄,顫顫巍巍地上了台階卻被門口的地毯絆倒,膝蓋一軟就這麼直挺挺地跪倒在地上。
任檀舟吐完了還擰著眉掃了他一眼,幾分嫌棄幾分不虞,最後還是伸手把丟人現眼的秘書給撈了起來。
兩個人跌份跌到沒邊兒了,任檀舟縱然頭昏腦漲,還沒忘塞幾張鈔票給立在一旁的門童去找個保潔來把門口打掃了。
好在這個時候,開車的老張一個甩尾從右側方插到了正門口,氣得後麵那輛邁巴赫急躁地鳴笛,但隻怪異地響了一聲就戛然而止。
邁巴赫車主看清了前麵的車牌,悄無聲息地自認倒黴了。
上車之後,周桉上道地升起擋板。
任檀舟摸索著給自己打了一陣抑製劑,細長的針頭戳進手臂裡不知疼痛般胡亂拱了幾下,大劑量的藥水快速推進去後,他毫不在意地拔出針頭丟進了車內的垃圾桶裡。
等一切做完,他降下擋板接過周桉遞來的礦泉水,開始聽電話那頭逐字彙報他那不省心的好弟弟這一整天都乾了什麼沒頭沒腦的事。
譬如早上去吃早茶沒錢付賬所以用跳樓大甩賣的價格賣了一隻四十萬的限定表。
那款表確實算不上多麼貴重,可難得的是表盤裡做了改動,指針上添刻了情人節限定的徽記。
又譬如他吃完早飯還差點跟人打起來,叫潑皮無賴纏得脫不開身,連手機屏幕都被人踩爛了。
但是又找了個電腦城修好了。
再譬如應該是天太冷不想出門,所以中午和晚上都叫了外賣到賓館裡。
幾十塊的飯菜,不用地溝油都算是老板有良心了,就季仰真那嬌弱的腸胃,就算是勉強吃下去了也要上吐下瀉。
他這是在省什麼。
剛到手的三萬塊也不知道夠不夠進一趟醫院。
任檀舟聽得直皺眉。
或許掙脫約束會讓季仰真感覺新鮮快慰,可畢竟所謂的新鮮感隻是一成不變的生活中偶得一見的調味品,不是長久之計。
過不了多久,季仰真就會懷念起那些曾被他厭倦卻風光鼎盛的日子。
他在外麵碰了壁吃點苦頭未嘗不是一件好事。
所有人都這樣認為,包括任檀舟,自詡在這個世界上在最了解季仰真的人。
至少到目前為止,任檀舟對季仰真在自己最需要他的時候離開自己這件事並沒有過多的怨懟。
是自己有錯在先,他不該,也沒有權力關著季仰真。
在他理智尚存的時候,完全能理解季仰真的心情。
成長經曆使然,任檀舟比季仰真更懂得自我反思。他想著隻要季仰真在外麵過不下去了,乖乖地回來找他,他們把話說開,關係更進一步最好,如果不能,他也不會再不講道理地關著季仰真。
他大概會像所有墜入愛河的Alpha一樣,就算做不到直白熱烈的追求,也一定會讓季仰真明白他的心意。
他想歸他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