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方姨說你最近不怎麼吃東西。”任檀舟不想把這件事想得太複雜,“餓得站都站不穩了,你不摔誰摔?”
“你這隻胳膊要是恢複不好就能去申請殘疾人補助,發本殘疾證給你坐公交不花錢。”
季仰真蒙著耳朵也擋不住他發出的噪音,煩得不行,也很害怕自己真的會恢複不好,腦子裡立刻浮現出自己拿著殘疾證擠公交的場景 。
“你也不是頭一回鬨絕食了,就算是流食灌進你嘴裡也能給你吊一段時間的命,可你想那樣嗎?”
“你趁早想明白,不規律的飲食導致胃病,最後吃苦受罪的還是你自己......我也沒時間天天待在這裡看著你。”
季仰真不想睡了。
他心中掙紮了很久才緩緩掀開了被子,任檀舟伸手過來攙他起身卻被他輕輕地撞了一下。
昨天夜裡等他睡著之後給他吊了兩瓶營養水,讓他不至於連從床上爬起來都費勁。
季仰真沒有潔癖,但向來愛乾淨,起床的第一件事一定是洗漱。
任檀舟跟在他的身後,看他每走一步都都覺得心驚膽戰。
他後腦勺被剃禿了的那一塊長得奇慢,一點發茬隱隱綽綽的冒出來,很明顯的凹凸不平。
可能意識到自己身後的視線太過灼熱,季仰真習慣性去摸自己腦袋後麵的坑,像是在不放心的確認什麼,很快就放下手了。
他走到了洗漱台前,沒心情去端詳鏡子裡憔悴不堪的臉,拿起牙刷就直接往嘴裡揣。
乾刷了兩下,手腕被Alpha拽住。
任檀舟一直忍著沒出聲,“你沒覺得少了點了什麼?”
季仰真愣愣地看著他。
沒覺得。
“牙膏。”任檀舟幾乎是從牙縫裡擠出的這兩個字,“你沒擠牙膏。”
他到現在還是對季仰真的種種行為抱著些許質疑的態度,三分真七分假也好,至少是可以說明,季仰真不是真的萬念俱灰。
萬一就是在演戲呢,這種事情對季仰真來說根本就是信手捏來。
任檀舟把那管黑色的牙膏遞給他。
”還沒睡醒,沒關係,用冷水洗把臉就好了。”
前段時間都是文湘這個人肉鬨鐘喊他起床,會操心地幫他擠好牙膏,接好溫水。
心不在焉是一方麵,不習慣也是一方麵。
季仰真自己擠好了牙膏再重新揣進嘴巴裡,電動牙刷發出的白噪音能暫時的抵禦一會兒外界乾擾,他安靜地發了會兒呆。
刷牙洗臉換衣服,全程不管任檀舟跟他說什麼他都低著頭不回應。
季仰真也不是第一回裝啞巴了,可以稱得上是見怪不怪。
任檀舟對他說:“不理我不說話也都沒關係,但你要知道這並不能為你帶來任何權益,”
坐到餐桌上,在他勉強喝了小半碗米粥之後,任檀舟打開了一個藥盒,倒出兩粒三角形的黃色藥片。
溫水和藥片都遞到了他的嘴邊,季仰真搖了搖頭,躲避不開的情形下才出聲。
“我沒病。”他的聲音像一根沒了韌勁的魚線,“你自己吃。”
季仰真一直不覺得自己這是生病了,如果他能夠離開這棟彆墅,他就是天底下最健康的人。
“誰說你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