季仰真歎了口氣,“不疼啊,但是流血了我心裡就不舒服,而且你又不告訴我你今天為什麼心不在焉的,我特彆難受。”
“如果不是我叫你上來,你就不會去做飯,如果我今晚吃的是外麵就不用去收拾碗筷,那就不會被碎片劃傷,如果……”
“少爺。”
周秘書突兀地打斷了他,像是很為難的深呼吸了兩下,在他殷切的目光裡,說道:“我真的沒事,家裡出了一點小問題,不過已經解決了。”
切。
季仰真其實並不能分清自己到底是真的關心周秘書,還是享受這種有朋友可以關心的感覺,大概學習這樣的課題會讓他變得更有人情味,也會從側麵印證他對任檀舟的牽掛並不特殊,甚至這樣的情感在自己的生活裡還具有一種普遍性。
“真的?”
周秘書對上了他的視線,點了點頭,“真的。”
雨下得很大,周桉卻在這個家裡一刻也待不下去了。人非草木,就算他始終秉持著公事公辦的態度,但麵對季仰真這樣的人,他也沒有辦法做到完全冷漠淡定。
驅車快速駛離天彙路,周桉把車停在了一條小道邊。
總裁辦的人已經亂成一鍋粥,雖然在第一時間封鎖了消息,但事態沒有絕對的密閉,一旦叫人察覺出事反常態,想來也是瞞不住的。
西郊棚戶區的糾紛前前後後大半年的時間,在鹽京千防萬防還以為那邊的人歇了心思,但沒想到竟然任檀舟會在合作方的地方出了事。
視察園區途中,荒郊野嶺的地方,對方花重金雇傭了一批訓練有素的亡命之徒,Alpha身上中了好幾刀,隨行的人也均有不同程度的傷情。
更要命的是,救護車抵達後還被人為製造了連環車禍,對方來勢洶洶,窮凶極惡,如果不是當地警方及時趕到,後果難以估量。
Alpha被送到醫院的時候失血過多,躺在ICU裡昏迷至今,那邊的醫院當夜就下了病危通知,集團的法務和他自己的律師也早就秘密到場。
周桉知道瞞不了季仰真太久,事有萬一,如果事態到了無法挽回的局麵,宣讀遺囑的時候,季仰真也要到場。
巨額遺產花落誰家,幾乎是送分題。
暴雨如注,季仰真的困意也像天氣預報的雨期提前到來,晚上早早上床睡覺。
他睡得並不安穩,耳邊隱隱有雜聲,或許是因為樓下的電視沒有關,還在放著那天他和任檀舟一起看的愛情片,他懶得起來就這麼囫圇睡著。
當夜十分罕見的做夢了,他能準確判斷這是夢境,夢境中發生的事情並不美好,甚至可以說是讓他難以接受的,他大汗淋漓地醒來,滿眼漆黑。
淩晨一點。
周桉接到季仰真的電話,他揉了揉眉心,不好的預感讓他猶豫了半分鐘才按下接聽。
他很熟悉季仰真的作息,這通電話讓他覺得仿佛世界的秩序在一點點崩壞,即將要地覆天翻。
他遲疑著沒有先開口,而電話那頭就隻有輕微的呼吸聲。
“周秘書。”
“這已經是第三天了,我給他打電話都沒有人接。”
“他就算跟我生氣,也不會不接我的電話。”
“如果是正在忙不方便接電話,結束了也會回給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