細細索索衣服被摩擦的聲音在耳邊響起, 同時而來的還有一種清涼的薄荷香味, 夾雜著淡淡的消毒水氣味,直鑽她鼻孔。
有些熟悉, 似乎在哪裡聞到過, 顧風止心想, 但她身體本能的卻先她思想前一步, 與其拉開距離。
末世遺留下來的惡習,讓顧風止已經很難適應正常的社交, 任何陌生親近的動作,她本能第一反應就是戒備和冒犯。
此刻對於彆人來說都很正常的挨坐,顧風止渾身雞皮疙瘩卻都要炸出來了。
咬了咬牙, 顧風止抬頭正想看看是個誰,卻沒想到對方先出聲了。
“顧風止。”
顧風止眉頭一跳,心中一岔, 都叫出她的名字,莫不是熟人。可憐丫的,顧風止對於自己前二十多年的記憶真的不多 。
正為自己暗暗叫苦。對方還在繼續出聲“你的手取石膏了, 現在恢複得怎麼樣。”
石膏, 顧風止心一顫, 抬頭看很熟悉的麵孔,頓時長鬆一口氣:“是你啊!晏醫生。”
“嗯!沒想到會在這裡碰見你。”晏度脫去白大褂, 與醫院的冷淡禁欲完全不同,他上身穿著一件寬鬆白T恤,下身穿著一件磨白牛仔褲, 有些寬鬆休閒的款式,讓他看起來就像是一個在校大學生,清爽又乾淨。尤其在此刻過於耀眼的燈光下,他臉上的冷淡看上去都柔和好多。
顧風止在這一瞬間是有一些發愣的。
但她敢保證隻有一瞬,食色性也,她不覺得羞恥。
“我也沒想到,晏醫生……你這是要離開嗎?”顧風止回過神,就看到他手上的車票,敏銳的視覺能力讓她輕易看清每一個字。
“嗯!”晏醫生點了點頭,手無意識卷縮手中的車票。
一個月前那場莫名其妙的醫鬨,經警察查實是沒有晏度任何責任 ,完全是家屬的無理取鬨,醫院自然不用賠錢,隻不過晏度和醫院名聲卻還是受到影響。
當今社會誰弱誰有理,無數鍵盤俠和聖母婊,根本就不會考慮事情的真相,隻要是弱者,他們就各種溫暖問候,對於強者,口誅筆伐,他們享受把那些自己永遠高攀不起的人拉下神壇,那種扭曲的成就感。
鬨事家屬,截取了一段完全扭曲事實的視頻放入網站,然後哭了個慘,晏度就被扒了。
即使醫院和警方一一澄清,但還是被彆有用心的人斷章取義再三扭曲。你永遠叫不醒一個裝睡的人,你也永遠不可能讓一個眼盲心瞎的人,突然清醒。
為了晏度的安全,醫院給他放了個長期。
晏度這一段時間也是被折騰得心冷了,所以接受了院裡的好意,匆匆處理完手中的事務,就出省散心了。
回想這一月難得的清閒安靜。晏度深黑的眼裡浮現淡淡的光。
“對了,你當初怎麼突然出院了。”像是想起什麼,晏度隨意問道。
一個月前麵對空空的床鋪,晏度是有些失落的。他第一次願意對人好,人就不辭而彆了。
有些打擊人。
“家裡有事。”顧風止簡單解釋,明顯不欲多說。
“哦!”晏度感覺到了顧風止的冷淡,應了一聲後,兩人之間的氣氛就突然冷下來了。
你看著我,我看著你,兩人麵上坦然平靜,氣氛卻著實詭異。
顧風止感覺到了尷尬,卻不知道怎麼打破,她社交能力是無限接近為零的。難耐的摸了摸鼻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