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從輕發落?”溫續文笑了笑,“老人家一片慈父之心,在下理解,隻是在下無故被人打傷,差點沒挺過來,老人家可否為在下想想?”
“公子是?”
“在下正是剛才老人家口中使了下作手段娶了許家大小姐的溫續文,”溫續文拱手道。
此言一出,那對老夫婦驚訝了,一旁圍觀的百姓也詫異地看著他。
溫續文無視周圍的目光,繼續道:“每個人都應該為自己的行為負責,老人家一句忠心耿耿,便能抵消在下受的罪嗎?”
“老朽......並無此意。”
“還是說,兩位擋在縣衙,故意大庭廣眾之下攔路求情,是想讓在下迫於壓力,故作大度地饒了那打我之人?”
那兩人臉色大變,連忙搖頭,“不,不敢。”
溫續文看看四周,揚聲道:“當日見許小姐落水,在下飽讀詩書,學的是孔孟之道,豈能見死不救,在下對得起天地,問心無愧。”
“今日在下請諸位做個見證,那人因謠言出手傷人,若有人能證明謠言並非謠言,在下便收回上訴,同時任由官府處置,可是若找不到證據,那便理應按《豐律》處置,身體發膚受之父母,在下若因一時心軟饒了那人,如何對得起對不起家中高堂。”
百姓聽到這話,紛紛點頭。
“這話說得有理,人家差點被打死,簡單哭訴幾句就要讓人家饒了他,天底下哪有這麼好的事。”
“就是,看溫公子如此坦蕩,很明顯是問心無愧,這樣一來,那人更是可恨,因為一個不曾證實的傳言,便要置人於死地。”
“可不是,這人簡直是鄭縣的敗類,不配與我等為伍。”
“......”
聽到四周的議論,那對老夫婦麵如土色,羞愧萬分,終究受不住眾人的唾棄,相互攙扶著離開了。
許士政拍拍溫續文的肩膀,讚道:“續文,做得不錯。”
許士政是鄭縣的父母官,自然是心向百姓,對百姓素來溫和憐憫,可那也要看對象是誰,那對老夫婦明顯胡攪蠻纏,許士政豈會對他們心軟。
沒了那對老夫婦,打溫續文的惡仆按《豐律》被杖笞數十,隨後壓入大牢,沒有幾年是出不來的。
離開縣衙,回到玉清院,溫續文後背出了一身冷汗。
天地良心,他向來遵紀守法,偶爾騎車速度快了,差點撞到街邊的貓狗,他都會膽戰心驚一番,怎麼就讓他穿到這等偽君子身上,簡直考驗他的心跳。
若非在社會上鍛煉了幾年,不像剛畢業時那般喜怒形於色,溫續文恐怕真會露出破綻。
歸根究底,還是原主給他留下的爛攤子。
原主能救許家小姐,確實並非偶然,許家小姐落水也非偶然,這一切都是原主故意設計。
許夫人的懷疑並非沒有道理,謠言也不單單是謠言。
正是如此,溫續文才會心虛,若非從記憶中得知原主處理得很乾淨,他都想收拾東西跑路了。
唉,這讓他今後如何麵對許家人?
好好的一個女子,被原主毀了清白,無奈之下嫁給他,溫續文覺得,許舒妤沒有尋死覓活,甚至都沒有對他冷眼相待,簡直是太大度了。
小姨子許舒靜的行為,現在看來,也是柔和很多。
當然,這一切都是建立在她們不知道原主設計許舒妤的前提上。
溫續文歎口氣,既然接受了這具身體,便要承擔這份責任,事情已然發生,他所能做的便是儘可能彌補。
他想了想,原主最大的錯便是毀了許舒妤的幸福。
《豐律》中已然有了和離的規定,隻要夫妻雙方自願簽下和離書,兩者便不再有關係。
許舒妤將來會是皇後的姐姐,哪怕是和離過,想必也不會被人看低,依舊可以尋一門好親事。
溫續文摸摸下巴,覺得此計可行。
不過此乃下策,最好的方法當然是不和離。
溫續文自認比原主那個偽君子要好多了,若是許舒妤無意與他和離,他自然也會對對方負責。
至於感情,能培養便培養,即便培養不出來,時間長了也會有親情的,在這盲婚啞嫁的年代,大多如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