方才李氏看似指責許舒妤不關心相公,實則是在提醒二人,已經成親多日還不同房,有些不像話了。
許舒妤無力反駁,她嫁給了溫續文,他們本就該住同一房間。
隻是她沒想到溫續文會出言解圍。
他是沒聽懂,還是故意為之?
溫續文悶頭用膳,心裡長長鬆了口氣,他雖然不是太明白李氏的意思,可每日他都會讀書到很晚,若是要許舒妤看著他,豈不是孤男寡女共處一室?
還是算了,溫續文可不想犯錯,許舒妤太小了,他過不去心裡那一關,何況兩人之間沒有感情,他不是泰迪,不會到處發情。
不過,李氏的話倒是提醒了他,總是這麼躲下去不是辦法,看來他得更加努力才行,今年的監生選拔,他必須選上。
監生的人選,在沒有上麵人插手的情況下,由許士政和縣學的院長共同決定,溫續文必須要足夠優秀,才能從院長手裡得到名額。
所幸,監生選的都是學識過人,有潛力的增生和廩生,所以甲班那些年紀稍大的生員不在其列,要不然溫續文真不一定爭得過他們。
於是,學堂上,眾位先生發現溫續文更加努力了,梁先生和許士政交好,欣慰之餘和許士政好好地誇了一番溫續文。
許士政得知後,越發覺得這個姑爺沒選錯,守禮又上進,而且沒有陋習,多好的人啊。
回到府裡,許士政難得把許舒妤叫到書房,和她談心,“妤兒,爹知道你對續文有隔閡,隻是他在府裡住了多日,你應當知道他並非是那種會使下作手段的人,爹也查過,當初你落水確實是偶然。”
“續文的出身是差了些,但他聰敏上進,梁先生在爹麵前誇過他很多次,言明他這次鄉試中舉的可能性極大。”
“妤兒,續文才十八歲,兩年後也不過二十,剛剛弱冠,今後的前途定然差不了,你......好好想想。”
許士政還是希望許舒妤能和溫續文好好的。
其實在許士政之前,李氏就和許舒妤談過,女人和男人看問題的角度不一樣,李氏看中溫續文潔身自愛,不尋花問柳,每日下學便會回府,從不曾夜不歸宿。
不管他的能力如何,一個顧家的男人才是最可靠的。
許舒妤隻是靜靜地聽著,不論是在李氏麵前還是在許士政麵前,她都不曾發一言,李氏兩人以為她還是過不去心裡那道坎,便讓她好好想想。
回到玉清院,許舒妤看著那道緊閉的房門,思緒飄遠。
她何曾疏遠溫續文,明明是他將她擋在他的世界之外。
秀兒見許舒妤看著溫續文的房門,問道:“小姐有事找姑爺?”說著便要去敲門。
許舒妤正要阻止她,正巧這時溫續文打開房門,兩人四目相對,皆愣住了。
“娘子有事?”溫續文出聲問道。
許舒妤搖頭,“無事。”
溫續文頷首,“我有事要出府一趟。”
在他將要走出院門時,許舒妤突然開口,“相公可是對舒妤不滿?”
溫續文腳步一頓,轉過身,疑惑道:“娘子何出此言?”
難不成他做了什麼讓她誤會了?
“我們成親已有數月,至今分房而住,這對男子本是羞辱,為何相公卻不在意?”
竟是因為這事,溫續文抬眼看向許舒妤,她果然和尋常女子不一樣,這個普通女子聽聽便覺得羞澀的話題,她卻可以坦然提出,還真是淡定啊。
有些事提前說清楚也好。
溫續文在心裡措辭一番,道:“娘子有所不知,我曾經偶然間看過一本醫書,雖然現在找不到了,可裡麵的一些內容我還記得。”
“女子的身體大多孱弱,生育時如同過鬼門關,書上說這種情況和女子過早的嫁人有關,若是能晚些嫁人,在生育時可以安全些。”
許舒妤靜靜地看著溫續文,直到看得他忍不住心虛,才問道:“那相公覺得什麼年紀最合適?”
“我覺得,不是,是書上說,最早也要十八歲,當然二十最好。”
“二十?”許舒妤輕笑出聲,“相公可知一個女子若是二十還未成親,旁人會怎麼想?”
溫續文也知道他的想法很不合群,尷尬地撓撓頭,“是有些不妥,可若是不知道也就罷了,既然知道了,總不能裝作不知。”
兩人沉默一會兒,許舒妤開口,“相公不是還有事,快些去吧,莫要因為舒妤耽誤了時間。”
“哦,好。”
溫續文瞥了眼許舒妤,她麵上看不出情緒,也不知道她相不相信。
管她呢,他又沒說謊。
他不是純正的古代人,讓他和一個未成年同房,他真的做不到,還不如事先說清楚,免得許舒妤多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