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得不說,關通判跟了元隆禮幾年,對他還是很了解的,一通馬屁就把他拍舒服了。
元隆禮的目光緩和下來,道:“陽山盜匪在興元府境內,肆意劫掠商隊,太過放肆,本官豈能容他們,去把鄭統領請來,本官要和他商議出兵的事宜。”
......
兩日後,興元府知府元隆禮親自坐鎮鄭縣縣衙,同時帶來五百兵甲齊全的軍士。
元隆禮到了鄭縣後,第一時間提審了王家家主,利用其和盜匪的聯係,打算設計讓盜匪進入陷阱。
隻可惜,陽山盜匪太謹慎了,他們耐心等了兩天,等來的卻隻有一小波的盜匪,剩下的大部分依舊藏在陽山中。
無奈,鄭統領隻得帶著五百軍士進陽山剿匪。
有了這五百軍士,鄭縣日前進山剿匪的衙役,丁勇以及護衛便退了出來,守在陽山外圍,防止任何一個盜匪逃出去。
大軍壓境效果甚佳,一寸寸地推進,終於在五日後發現了盜匪的蹤跡,雙方開始交戰。
鄭統領性格沉穩,行軍謹慎,識破不少盜匪事先準備好的陷阱。
雙方數量過於懸殊,軍士的數量是盜匪兩倍有餘,盜匪再勇武也不是軍士的對手,幾日的遊擊交戰後,兩百盜匪無一人逃脫,全被剿滅,打掃完戰場,鄭統領便帶著盜匪日前劫掠的元家貨物離開了陽山。
至此,困擾鄭縣多年的陽山盜匪被徹底剿滅,鄭縣百姓紛紛歡呼,並在有心人的帶領下,高喊“元大人英明。”
這讓元隆禮心情大好,再看到鄭統領將元家損失的貨物悉數追回,還繳獲大量金銀財寶,更是心花怒放。
即便如此,他還是沒有忘了問罪,“許士政,盜匪如此猖獗,禍害百姓,你為何不早日上報?”
元隆禮選擇性遺忘許士政這幾年間的數次求助。
許士政早有所料,跪地請罪道:“是下官疏忽,下官聽聞周縣丞和關通判相識,便讓周縣丞告知關通判,直到近日,下官才知周縣丞欺上瞞下,並未將此事上報,下官禦下不嚴,請大人降罪。”
聽到這話,周常鑫瞪大眼睛,正要出言辯解,便見關通判上前一步,道:“大人,下官沒想到周縣丞竟會隱瞞不報,沒有看清他的為人,是下官疏忽,請大人責罰。”
周常鑫僵硬的臉色瞬間變得蒼白,如果隻是許士政一人這麼說,他還可以辯解,可關通判將此事蓋棺定論,便由不得他辯駁。
果不其然,元隆禮聞言,頓時大怒,“此等狼心狗肺,不知為百姓分憂的官員留著何用,將其革職查辦,押入大牢待審,許大人,此人是你鄭縣的人,本官就不越俎代庖,待本官走後,你自己去審問。”
“是,大人,下官領命,”許士政拱手應下。
陽山盜匪已經被剿滅,元隆禮帶著元家貨物,以及被繳獲的金銀財寶,離開了鄭縣,由五百軍士親自護送返回興元府。
送走元隆禮等人,許士政返回縣衙大堂,周常鑫依舊跪在那裡,見許士政回來,他咬牙切齒道:“許士政,你公報私仇。”
許士政看著他,一臉平靜,“你可知道為何關通判會放棄你?”
周常鑫臉色大變,他......當然知道。
許士政看到他的臉色,繼續道:“剿滅兩百盜匪,是大功一件,元大人想要得到這個功勞,之前他就必須不知道盜匪的存在。”
“大人既然不知道,隻能是我們鄭縣失職,未曾及時上報,那到底是本官這個縣令失職還是你這個縣丞失職呢?”
許士政歎氣,“周縣丞,昔日之因,才有今日之果。”
周常鑫隻考慮到自身的利益,從不曾為鄭縣百姓著想,哪怕這次他是替罪羊,當得也不冤枉。
隱瞞不報,這罪說大可大,說小可小,但最輕也得是抄家流放。
說實話,許士政寧可讓周常鑫多蹦噠幾年,也不想用這樣的方式辦了他,這隻能證明元隆禮的**。
從盜匪處繳獲的金銀財寶應該屬於鄭縣被劫掠的商戶所有,元隆禮卻沒有絲毫要補償的心思,直接讓人拉回興元府。
若非許士政的身上有發現盜匪內應的功勞,這次被下大牢的還不一定是誰呢?
若非知道這次打不倒許士政,關通判又豈會這麼快定下周常鑫的罪,把他自己摘出去。
許士政派人搜查周府,不出意外地找到多封周常鑫和關通判來往的書信,信中所提及的事情不少,陽山盜匪也在其中。
隻可惜這些東西,注定見不了光,許士政隻能將其付之一炬。
唉,這就是官場啊,豐靖帝如此英明神武,也杜絕不了地方上的貪汙**。
周家倒得太快了,快到溫續文都沒反應過來。
他一直在讓何順搜集周立行的資料,就是想等時機到了,給他定罪。
沒想到周家直接倒了,周立行陪著周常鑫流放去了,這些資料也就用不上了。
周家完了,原主的仇也就報了,也算是還了占他身體的恩情。
今後,他就是溫續文,全新的溫續文。
“續文兄~”溫續文站在縣學門口,本來豪情萬丈,眼前突然出現一個大腦袋,驚得他後退一步。
隨後才看清,是金文才。
“文才兄有何事?”乾嘛突然出現嚇唬人,人嚇人是能嚇死人的不知道嘛。
金文才抱怨道:“這一個月,我一直被我爹拘在長樂坊看場子,快把我悶出病來了,今天好不容易能出來,續文兄,走,我請你去醉風樓喝酒。”
溫續文挑眉,“文才兄有銀子了?”
金文才點頭,興奮道:“我攢了兩個月,終於攢夠去醉風樓喝酒的銀子。”
好吧,金爺還是沒給他零花錢,金文才手裡的銀子是他看場子的工錢。
這麼一想,溫續文莫名覺得金文才有些可憐,好歹也是鄭縣有名的紈絝,竟然連去醉風樓的銀子,都需要攢兩個月。
“既然文才兄囊中羞澀,這次不如讓在下來請。”
金文才搖頭,一臉認真道:“不行,我還沒有答謝續文兄給我出主意,讓我再見到小桃紅呢。”
溫續文嘴角一抽,再次糾正道:“文才兄,我沒有給你出主意。”
“這不重要,總之沒有續文兄,我就見不到小桃紅。”
溫續文扶額,他很想說這很重要,可是和這個二傻子較真豈不是顯得他很傻?
想了想,溫續文還是放棄了,這人一根筋,和他較真純粹是給自己找罪受。
金文才說請客就請客,不帶含糊的,和溫續文直奔醉風樓二樓雅間。
“續文兄,彆的地方我不敢說,你要是來長樂坊玩,隻管儘情地玩,不用怕輸錢。”
金文才總想拉著溫續文一起玩,以前是邀請他去采香閣,現在變成了長樂坊,倒是有一個共同點:都不是什麼好地方。
溫續文額頭上布滿黑線,得虧他意誌堅定,要不然非得被金文才帶壞不可。
這人就是狐朋狗友那一類的,隻知道吃喝玩樂,彆的什麼都不管。
溫續文替他倒酒,道:“多謝文才兄好意,不過我課業繁重,就不去了。”
他要真去了,許士政很可能打斷他的腿。
金文才聞言,一臉無趣:“續文兄這麼年輕,時間還很長,不要總浪費在讀書上,多玩玩才是正道。”
溫續文無語,也隻有金文才這混不吝的才會說讀書是浪費時間。
他和這人說不通,也不多說,就一個勁兒地給他倒酒,金文才酒量不算大,幾壺酒下肚,臉上已經泛起酒暈,目光開始渙散,說話變成了大舌頭,很明顯是醉了。
“我......我沒醉,繼續......喝~”
一般喝醉的人都這麼說,溫續文奪過他的酒杯,不讓他再喝酒。
然後讓金府的下人將金文才扶上馬車,正準備離開,卻被酒樓掌櫃的攔住,笑道:“溫公子,您的飯錢還沒付。”
溫續文這才想起來,金文才醉了,沒辦法付賬,得,最後還是他請客。
溫續文讓何順付錢,搖搖頭離開醉風樓。
陽山盜匪已經被剿滅,王家是盜匪內應的事情就不用再瞞著,許士政刻意讓人傳出是溫續文找到內應的消息,增加了他的名氣。
一時間,百姓都道溫續文年輕有為,許士政得了個好姑爺。
回到玉清院,許舒靜正和許舒妤坐在院子裡說話,看到溫續文回來,打趣道:“姐夫,今日還有沒有女子給你送手帕?”
女子都有崇拜英雄的情結,因為溫續文名氣大漲,前幾日,有不少大膽的女子送他手帕示愛,有次路過采香閣,還差點被裡麵的姑娘硬拉進去,嚇得他恨不得蒙著臉出門。
古代的女子熱情起來比後世的女人可怕多了,溫續文根本招架不住。
許舒靜本來還想警告溫續文一番,讓他不要生出些不該有的心思,結果見到他一驚一乍的樣子,頓時被逗樂了,警告也變成了打趣。
溫續文睨了她一眼,詫異道:“說來也是奇怪,今日.我遇到的女子,每個人都恨不得離我八丈遠,前後變化頗大。”
許舒靜得意一笑,她當然不會告訴溫續文,她拿《後宅》當威脅,如果哪個女子敢勾引溫續文,她就不賣給她《後宅》。
很明顯,溫續文的魅力還比不過一本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