等他出來,渾身都輕鬆不少,想到喜宴要散了,便尋個人給許舒妤姐妹傳話,他不能進後院,隻能在門口等著她們。
片刻後,許舒妤姐妹出來,許舒靜第一句話便是,“姐夫,新娘子好漂亮啊。”
溫續文已經聽過一次了,並不意外,笑道:“文才兄有福了。”
“就是有個不太好的習慣,竟然隨身帶著鞭子。”
溫續文眉心一跳,不是吧,金文才應該沒這麼倒黴吧。
估計隻是嚇嚇金文才,那姑娘但凡長點腦子,也不能搞砸洞房花燭夜。
這洞房,對女子的意義可比男子大多了。
溫續文看了看後院門口,他再怎麼想,也沒辦法進後院救金文才,隻能祈禱他能順利度過今晚。
察覺到溫續文的表情變了變,許舒妤柔聲道:“相公莫要聽靜兒胡說,舒妤和金少夫人說了一會兒子話,覺得她並非魯莽之人,不會做出失了分寸的事。”
許舒妤的話要比許舒靜的可信多了。
溫續文鬆了口氣,瞪向許舒靜,“差點被你嚇死。”
許舒靜心裡偷笑,麵上卻一臉無辜,“我又沒說謊,姐夫你自己胡思亂想怪得誰。”
到底是在彆人家裡,溫續文隻是冷哼一聲,算是放過她了。
許士政會和同僚一起回去,讓溫續文三人不必等他,他們便自行回府。
許舒妤知道溫續文今日會給金文才擋酒,離府前就讓人備下醒酒湯,溫續文回府後,可以馬上喝。
金文才成親,是鄭縣這段時間最熱鬨的事,金爺還請了幾家戲班子在鄭縣唱戲,請百姓們免費聽戲。
哪怕酒宴散了,戲班子還沒散,他們會一直唱到子時,方會結束。
如此大手筆,可見金爺有多高興,為人父母者,不過是希望子女成家立業。
指望金文才立業是不可能了,隻能讓他儘快成家。
如此心願滿足,金爺對老朋友敬的酒來者不拒,成了酒宴上喝得最醉的那批人之一。
許士政身為鄭縣縣令,也沒逃過去,最後是被金府的人送回府的。
那時,溫續文已經睡了,他醉了不會大喊大叫,也不會耍酒瘋,就隻想睡覺。
次日醒來去用早膳,溫續文才知道許士政喝醉了,而且到現在還沒醒。
李氏沉著臉,“一點分寸都沒有,自己什麼酒量不知道嘛,簡直胡鬨。”
即使沒有指名道姓,可誰都聽得出來是在說許士政。
溫續文三人低頭乖乖用膳,不敢搭話。
李氏也就是在氣頭上,埋怨兩句也就過去了,不得不說許士政很幸運,他要是在這兒,李氏就要火力全開了。
溫續文從縣學下學出來,特意看了看門口,見沒有金文才,才終於確定那家夥沒事,要是新婚之夜真搞砸了,他肯定會來找他。
本想回府,何順突然道:“公子,您要的東西有消息了。”
“真的?”溫續文眼前一亮,“走,快去看看。”
沒一會兒,兩人就到了金玉樓,招待他們的還是之前的那位掌櫃。
“掌櫃的,我想要的東西到了?”一進門,溫續文就問道。
掌櫃的點頭,“我金玉樓的名聲,公子應該清楚,隻要公子提出,金玉樓便能為公子將東西尋來,隻是價格方麵......”
溫續文擺手,“這個不是問題,隻要滿足我的要求,我絕對不討價還價。”
砍價是女子的樂趣,溫續文不會砍價。
掌櫃的聞言,頓時眉開眼笑,“公子如此痛快,本店自然不會讓公子失望。”
掌櫃的吩咐人把東西拿上來,溫續文眼睛一亮,仔細摸了摸,感受到那細膩的觸感,笑了。
“沒錯,就是這個,掌櫃的開價吧。”
掌櫃的笑道:“公子誠心購買此物,在下自然不會讓公子吃虧,兩千兩!隻要公子拿出兩千兩,此物便歸了公子。”
一旁的何順聞言,心裡倒吸一口涼氣,兩千兩,可真敢喊價。
溫續文對錢財沒什麼概念,隻要他能輕鬆買得起的東西,他就不覺得貴。
此時也是一樣,直接揮手讓何順付錢。
一時間,除了何順覺得肉疼外,掌櫃的和溫續文都很滿意。
回府的時候,溫續文特意叮囑道:“小心包起來,莫要被娘子看到。”
等到最後一刻揭曉,才會有驚喜。
此物能在許舒妤生辰前買到,倒是省得溫續文再費心思選代替之物。
買了禮物,溫續文沒了心事,便感覺時間過得很快,今日他一醒來,便已經是許舒妤的生辰了。
金文才一直沒有消息,想必是剛成親,正和夫人你儂我儂。
今日許舒妤的生辰,他雖未親自登門,卻是派人送了禮物,是一副名家的山水畫。
許舒妤還未來得及看,許士政便如獲至寶般拿去研究了。
氣得李氏差點當場發火,有搶女兒生辰禮的人嗎?
還是許舒妤出言安撫住,再加上今日是她的生辰,李氏本著壽星最大的原則,饒了許士政。
溫續文本想今日請假來著,他娘子過生辰,請假一日並不過分。
許舒妤卻是堅決不肯,“若因舒妤耽誤相公的學業,這生辰,舒妤不過也罷。”
溫續文隻能先去縣學,等到回府再為她慶生。
許舒妤過的是十七歲的生辰,雖是住在許府,可她到底已經出嫁,沒有大辦的必要,就是家裡的幾個人坐在一起為她慶生。
許舒靜率先拿出自己的禮物,是一支鑲珠花的小銀簪子,“這支簪子這麼漂亮,也隻有姐姐能配得上。”
“謝謝靜兒,”許舒妤接過簪子,抱了抱許舒靜。
隨後是李氏和許士政。
李氏送的是一對耳墜,女人似乎總喜歡送首飾。
許士政送的是一副字,他親自寫的,還有他的落款。
上書“芳齡永繼”四個字。
“為父願妤兒,年年有今日,歲歲有今朝。”
“妤兒謝謝爹,”許舒妤溫柔笑道。
這是一個父親對女兒最樸實的祝福。
最後是溫續文,送完禮的三人都把目光放在他身上。
溫續文也不賣關子,示意何順將禮物拿出來。
“娘子喜歡下棋,我就買了一副暖玉棋盤,希望娘子喜歡。”
自從想到許舒妤喜歡下棋後,溫續文便想著送她暖玉棋盤,暖玉溫潤如脂,入手有溫熱之感,經常撫摸暖玉,對身體亦是有好處。
隻是一開始金玉樓並沒有此物,金玉樓掌櫃的表示要從彆的地方取來,這才讓溫續文等到現在。
許舒靜第一個湊過來,拿起一枚棋子摸了摸,感受那觸感,笑道:“姐夫有心了,這恐怕不便宜吧?”
她並非沒見過暖玉,她房裡就有一塊,隻是暖玉棋盤卻是隻聽說過,並未見過。
溫續文含笑道:“給娘子的禮物,價格並不重要。”
許舒靜撇嘴,挺會說話啊。
許舒妤撫摸棋盤上的格子,抬眼看他,溫柔一笑,眼睛裡帶著光芒,道,“相公有心了,舒妤很喜歡。”
這般已經是許舒妤能表達感情的極致,溫續文也不指望她會高興到給他一個擁抱,笑道:“娘子喜歡就好。”
雖說不是他親手做的,卻也是他廢了一番心思買到的,許舒妤能喜歡,他也高興。
李氏和許士政對視一眼,頗為欣慰。
不過,李氏還是故作不悅道:“續文太破費了,都是一家人,不需買這般貴重的禮物。”
溫續文慚愧道:“嶽母說的是,隻是小婿也有私心,棋盤雖是送給了娘子,小婿總也能用,這暖玉之效,小婿也是頗為感興趣。”
聽到這話,李氏笑了,“即是如此,下不為例。”
說完瞥了許士政一眼,瞧瞧姑爺,再看看你,同樣是人,同樣是說話,差距怎麼這麼大呢。
許士政乾咳一聲,低下頭,不敢和李氏對視。
溫續文故意扭頭看向許舒妤,眨眨眼睛,問道:“娘子不會不讓我用吧?”
清雋俊朗的臉龐離她很近,許舒妤心中泛起漣漪,一股莫名的情緒湧上心頭,臉頰悄悄爬上幾朵紅雲,竟是不敢看他的眼睛,低頭道:“這是相公買的,舒妤自然不會阻止。”
溫續文笑道:“我就知道娘子大度。”
雖然隻有家裡的幾個人慶生,許舒妤的生辰還是過得很熱鬨,李氏還為她準備了一碗長壽麵。
這是李氏的習慣,每到許舒妤姐妹的生辰,她都會親自下廚為她們做一碗長壽麵。
生辰結束,溫續文和許舒妤一起回玉清院,秀兒拿著許舒妤收到的禮物,她的力氣不小,根本不用何順幫忙。
“今日,相公破費了,”路上,許舒妤說道。
溫續文擺手,“娘子不必在意,銀子放在荷包中又不會生銀子,總是要花出去的,男人的銀子本來就是要用在娘子身上的。”
“隻有娘子?”許舒妤不知為何,鬼使神差地問道。
雖然問完就後悔了,可還是想知道答案。
溫續文摸摸下巴,想了想道:“嗯,也不是,還要加上小妹和嶽母。”
見他認真思考後,說出這麼個答案,許舒妤笑了。
看著她的笑容,溫續文心跳不由得加速,隨後馬上移開視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