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因為可以去盛京玩啊,我和姐夫說好了,他先去盛京熟悉情況,等過段時間,我就在盛京也開一家正同書局。”
“開書局?”
許舒妤聞言一愣,眼睛漸漸變亮。
......
監生名單已定,溫續文這一年的目標算是實現了。
回到玉清院,何順等人已經將行李收拾妥當,許舒妤正坐在院中,許舒靜也在。
他走過去,許舒妤柔聲道:“恭喜相公得償所願。”
溫續文笑道:“娘子已經知道了?”
“我聽到的,”許舒靜像是因表現好討要糖果的小孩,很是得意。
溫續文挑眉,“聽到,怕不是偷聽的吧?”
許舒靜一噎。
許舒妤這時終於想起教育許舒靜,“靜兒,爹爹的書房是重地,你不應靠近,偷聽更是不對。”
許舒靜不再得意,就像被戳破的氣球一般,無力道:“知道了,姐姐。”
溫續文見許舒妤的表情恢複正常,便知她已經調整好情緒。
他娘子什麼都好,就是有些較真了,他又不是照顧不好自己,總不能去哪裡都帶著娘子,未免讓人笑話。
現在是年底,冷得不行,許舒妤的那些花草根本沒辦法放在屋外,之前在鄭縣就有一間花房,現在玉清院比之前大很多,這些花草的待遇更不會差。
溫續文看了看,許舒妤特意將西廂房改成了花房,嗯,這花的待遇和他一般了。
晚上用膳時,李氏想著給溫續文兩人接風洗塵,便讓廚房備下一桌豐盛的飯菜。
溫續文看得食指大動,笑道:“我是不是該多出去幾次,這樣每次回來都有美味佳肴?”
李氏聞言,搖頭笑罵,“胡說什麼,續文喜歡吃讓廚房做便是,就是每日吃都可以,哪裡需要刻意離家。”
“不過可惜啊,姐夫吃不了幾次了,”許舒靜看著滿桌的飯菜,調侃道。
李氏也知溫續文要去國子監的事情,初聞隻覺高興,現在聽許舒靜這麼一說,她才想到國子監在盛京,溫續文勢必要離開興元府。
歎口氣,道:“男兒誌在四方,哪能一直待在一個地方......妤兒呢,可要和續文一起去?”
許舒妤搖頭,“不會,相公讓女兒留下孝順爹娘。”
許士政也道:“這樣也好,國子監的課業比縣學繁重多了,妤兒便是跟著去了,續文也顧及不到她。”
李氏同為女子,和許士政的想法可不一樣,皺眉道:“老爺說得是什麼話,常言道夫唱婦隨,續文要去盛京求學,妤兒理應跟著。”
本來感情就不深,再分彆一兩年,她好好的姑爺就要沒了。
你個糙老頭子什麼都不懂。
李氏想到許士政竟然同意,氣得瞪了他好幾眼。
溫續文卻是有些頭疼,他總算知道他娘子的那些思想從哪來的了,原來是嶽母教的。
女子總喜歡堅持自己的想法,李氏又是他的嶽母,溫續文一時之間真不知如何說服她。
“娘,”許舒妤突然開口,“女兒覺得相公說得有道理,我們在盛京人生地不熟,又不曾有鋪子,相公也是擔心女兒的安危。”
若是溫續文說這話,李氏肯定會反駁,但說話的是許舒妤,她這個女兒向來有主見,她這般說,就說明她已經決定了。
李氏歎氣,“終究是你們夫妻的事,既然妤兒也這般想,娘就不多管了。”
怎麼單獨相處了一個月,感情還是這麼淡?
李氏心裡那個愁啊。
許舒靜很有眼色,故意埋怨道:“話說完了,可以用膳了吧,我都快餓死了。”
“用膳,用膳,”許士政這個一家之主發話,眾人不再說什麼,開始用膳。
隻是用完膳,許舒妤就被李氏拉進房裡說話,許舒靜好奇心重,也跟著來了。
李氏拉著許舒妤的手,皺眉道:“妤兒,你跟娘說實話,你是不是不喜歡續文?”
許舒妤抬眼,有些驚訝,“娘為何這麼說?”
見此,李氏便知道許舒妤並非對溫續文全然無意。
便恨鐵不成鋼地點點她的額頭,道:“那你還讓續文獨自一人去盛京,盛京是國都,那裡什麼樣的女子沒有,你就不怕再次見麵,已經有人喊你姐姐?”
李氏雖看好溫續文,可男子喜愛好顏色是常態,更何況在世人眼中,男子納妾天經地義,這還真不好指摘什麼。
許舒妤垂著眼簾,如蔥般的手指交纏在一起,輕緩道:“若真有這樣讓相公心悅的女子,女兒便是跟著去,又能如何?”
她是對溫續文有好感,卻不會亂了自己的心,這樣的事情是攔不住的。
“那你,”李氏再次歎氣,她這個女兒心思通透得讓人心疼。
“相公不想女兒跟著去,女兒不去便是,隻是日後女兒若是有事去盛京,相公也不能阻止。”
她和溫續文是夫妻,不論過多久都不會變,他們總不能一直像陌生人一般相處,培養感情是必須的,她才會想著跟去盛京。
男人和女人思考的點總是不一樣。
溫續文覺得不過是分開一兩年,根本不算什麼,前世異地戀三四年的大有人在。
既然娶了人家,自然要對人家負責,溫續文覺得自己是在紅旗下長大的五好青年,出軌這種事他是不會做的。
因此,他不同意許舒妤去盛京。
可許舒妤想得卻是他們總歸是夫妻,總不能這麼不溫不火地處著,她既然不排斥溫續文,便想著總要為他誕下子嗣。
總不能他納妾的時候,連個嫡子都沒有。
兩人觀念不一樣,想法自然也不一樣。
李氏聽許舒妤自有打算,便不再勸她,扭頭看向在一旁旁聽的許舒靜,警告道:“靜兒跟你姐夫可不準亂說話。”
許舒靜一陣無語,“娘,我快十五了,不是五歲。”
這點輕重她能不知道嗎?
李氏笑了笑,拍拍兩人的手,道:“娘就你們兩個女兒,會儘力給你們準備最豐厚的嫁妝,可夫妻之間的相處還是你們自己的事,續文是個好孩子,妤兒娘不擔心,可靜兒你馬上就要及笄,親事也要開始想想了,娘和你姐姐總不能護你一輩子。”
許舒妤聽到這熟悉的催婚言語,眼底閃過一絲笑意,微笑不語。
許舒靜眼角一抽,他娘真是神了,不管什麼話題,都能繞到這上麵。
隻不過她不是許舒妤,不會溫聲細雨地和李氏講道理,很是光棍道:“娘都說了姐夫很好,真要嫁不出去,我就賴在姐姐家,姐夫肯定不會介意的。”
而且他也不敢介意,想到自己握著溫續文的經濟命脈,許舒靜心裡一陣得意。
“靜兒,”李氏溫善的表情瞬間消失,豎起眉頭,輕斥道:“你胡說什麼,女子怎麼能不嫁人?”
許舒靜撇嘴,“怎麼不可能,人家宮裡的那些嬤嬤不就是終生未嫁?”
李氏氣笑了,“你是打算去宮裡當個嬤嬤?”
你還有理了!
許舒靜當然不會去,她從小被人伺候慣了,怎麼可能去伺候彆人,怕是第一天就會和主子起衝突,然後被一張草席卷去了亂葬崗。
許舒靜想到那種可能,瞬間打個冷顫,還是算了,小命要緊,忙搖頭道:“不會的,娘放心。”
李氏更氣了,這個是重點嗎?
“娘,”許舒妤適時開口,溫聲道:“靜兒確實還小,相公還經常和女兒說,靜兒便是在家養到十八也不為過,我們嬌養著長大的女兒,總不能隨意許配了人。”
聽言,李氏的臉色緩和下來,“娘早就知道續文是個好的,說起來,續文日後去國子監,認識的年輕才俊肯定不少,改日娘跟續文說說,讓他注意一下。”
“......”
許舒妤無奈了,李氏還真是無時無刻不想著許舒靜的婚事。
看向許舒靜,許舒妤搖搖頭,她也沒辦法了。
許舒靜倒是看得開,最起碼今後她能安生一段時間了。
......
十二月二十三,是許舒靜的及笄禮,更是許士政升任通判後第一次大辦的宴席。
因此,參加許舒靜及笄禮的人很多,溫續文是許士政的姑爺,再加上住在許家,就是許家的主人,便代許士政在門口迎客。
許士政的同僚皆是親自來了,而且打著給許舒靜慶生的旗號,他們的夫人自然也一起來了。
李家來的是李成業夫婦和李司祈,看到溫續文,李成業笑道:“妹婿有個好姑爺,就是輕鬆。”
溫續文笑道:“舅舅謬讚了,快裡麵請,嶽父就在前院。”
古有男女七歲不同席,前院和後宅是分開的,男客皆在前院,女客才能去後宅,能看許舒靜及笄禮的也隻有這些女客,男人們就隻是在前院吃飯閒聊。
待李成業一家進去後,又陸陸續續來了不少人,等到快開席,一輛被青色絲綢包裹的馬車停在府門前,馬車後麵有一隊官兵護衛。
溫續文見此眼光閃了閃,心裡有些猜測。
下一刻,車簾被掀開,一個身材消瘦,留著八字胡,麵相儒雅和善的中年男子下了馬車,官兵留在府外,那中年男人帶著一個小廝走過來。
溫續文連忙拱手,道:“小生見過知府大人。”
這中年男人正是興元府的代知府趙同然。
趙同然沒有問溫續文如何認出他,能有如此排場的在興元府也就隻有知府一人。
溫和地笑了笑,讓小廝將禮物奉上,趙同然就走了進去。
溫續文眼光閃了閃,看來嶽父比他想象中的更受重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