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侄兒告退。”
待他們離開,豐靖帝歎口氣,“他們父子可真像。”
便喜歡的女子都是一樣的,皆是多才之人。
花總管站在一旁,眼觀口口觀鼻,隻當沒聽到。
隨後,豐靖帝又是一笑,“也不是全一樣,這女子可比當初的睿王妃有性格多了。”
豐靖帝其實很喜歡有才學的女子,他當初之所以不喜歡睿王妃,有一點就是因為睿王妃性子太軟了,哪怕有睿王給她撐腰,她也立不起來。
僅這一點,就讓豐靖帝對睿王妃不滿意,一直覺得是睿王妃毀了睿王。
今日見到許舒妤,豐靖帝還算滿意,這樣的女子倒是當得起安王妃。
雖說豐靖帝本來就沒打算另立他人當安王妃,可許舒妤能讓他滿意,也能讓豐靖帝心裡舒服些。
“明年選秀女,讓禮部多上點心。”
許舒妤再好,安王府還是要進侍妾。
花總管連忙應下,心裡卻在想禮常伯的事似乎沒什麼作用啊。
坐上馬車,溫續文攬著許舒妤,“看來皇伯父挺喜歡娘子的。”
許舒妤靠在他懷裡,直到離開皇宮她的心跳才漸漸平複,豐靖帝不笑時很有威嚴,許舒妤很難不緊張,隻不過她麵上沒有顯露出來而已。
“皇上不過是給相公麵子。”
豐靖帝隻是不討厭她而已。
“那也要娘子很好才行啊。”
反正在溫續文眼裡,許舒妤好得不能再好了。
許舒妤眼中帶笑,她最在意的始終是溫續文。
下午,馮洛淩等人便到了。
馮洛淩和陳慕良去德禮殿見溫續文,陳茜則和沈琳琳去後宅找許舒妤。
陳茜一見到許舒妤,便抱住她,“妤姐姐,我們好久沒見了。”
許舒妤自從回京後就一直在忙安王府的事,還沒時間和陳茜見麵。
許舒妤回抱住她,隨後柔聲道:“這不是見到了,今後歡迎你們來王府玩。”
陳茜這才鬆開許舒妤,調侃道:“幾月不見,妤姐姐就從舉人夫人變成安王妃,我們應當行禮才是。”
沈琳琳配合著點頭,和陳茜待在一起久了,沈琳琳的性格變得開朗不少,最起碼在親近的人麵前敢開玩笑了。
許舒妤看她,“又胡鬨了。”
“姐姐,我來了。”
陳茜剛打算說話,就被一個聲音打斷了。
許舒靜知道今天溫續文要請客,便也來了。
剛走進偏殿,嘴角的笑意一僵,有點尷尬啊,這兩個人她一個也不認識。
許舒妤跟她介紹,“靜兒,這是姐姐的朋友陳茜和沈琳琳。”
“茜茜,琳琳,這是我妹妹許舒靜。”
有外人在,許舒靜微微收斂自己的性子,笑道:“叫我靜兒就好。”
陳茜性格開朗,很快就反應過來,“早聽妤姐姐提過靜兒,今日終於見到了。”
許舒靜本就是活潑的性子,又有許舒妤在,幾人很快便熟絡起來。
另一邊,德禮殿
何順進來稟報:“王爺,表少爺來了。”
溫續文聽言起身,“快請進來。”
李司祈還在興元府,何順口中的表少爺指的是尤尋遠。
今日溫續文請客,當然不可能忽略尤尋遠,他們是嫡親的表兄弟,理應多多走動。
本來溫續文也請了程恒岩,但也不知道他做了什麼惹承安侯生氣,又被禁足了,沒辦法出來,程恒岩隻得讓人給溫續文送信,讓溫續文到時候再單獨請他一次。
尤尋遠剛進來,溫續文便迎上去笑道:“表哥,在翰林院待得可好?”
“甚好。”
說完,尤尋遠衝馮洛淩兩人拱手,“世子,陳公子。”
馮洛淩擺手,“尤兄是續文的表哥,大家都是朋友,不用這麼見外。”
陳慕良點頭,溫聲道:“洛淩說得是。”
尤尋遠話少,聽到這話也沒說什麼,幾個人坐下繼續聊天。
尤尋遠雖不常接話,卻也不尷尬,等到何順來報該用膳了,幾人才起身。
馮洛淩他們肯定不能進後宅,溫續文便在德禮殿前的廊下設宴,反正就他們幾個人,沒什麼長輩,隨意些也沒什麼。
許舒妤那邊也有人去通知,待膳食都擺上來,她們也到了。
陳茜和許舒靜性格相似,兩人一見麵,頗有種臭味相投的意思,聊得很歡,便是在路上嘴也沒停。
許舒妤和沈琳琳跟在她們身邊,聽著她們說話倒也熱鬨。
“哥,世子你怎麼在這兒?”
陳茜正要和溫續文打招呼,就看到他身邊的尤尋遠,頓時橫眉豎目,頗為不高興。
見到這情況,陳慕良皺眉,馮洛淩卻是挑眉,有點想看熱鬨的意思。
溫續文作為東道主,自然要緩和氣氛,笑道:“怎麼,陳姑娘認識本王表哥?”
“他是王爺的表哥?”
溫續文點頭,“表哥可是本次科舉的榜眼。”
陳茜冷哼一聲,“不過是登徒子罷了。”
她當然知道尤尋遠是榜眼,畢竟兩人見麵就是在尤尋遠騎馬遊街的時候。
尤尋遠哪怕習慣沉默寡言,也不是任人汙蔑的,聽言,冷聲道:“姑娘,在下已經解釋過了,還請姑娘慎言。”
“解釋什麼?為了救我,笑話,本姑娘自幼學武,用得著你救?”
陳茜當初本來是不想去看遊街的,可陳夫人非要來讓她看看,萬一有看中的呢。
陳夫人身體不好,陳茜怕惹她生氣,隻得應下,想著隨便看一眼就走。
本來應該是三人一起騎馬遊街,這次隻有尤尋遠一人,使得兩邊的百姓都很激動,很是擁擠。
陳茜來得時機不好,正好趕上最熱鬨的時候,擁擠也更加嚴重,她一時不察就被人擠得身體一歪。
本來吧,陳茜自幼學武,根本不需要人幫忙,她自己就能控製好身體。
結果還不等她有動作,下一刻就被人抱到一邊,這也就罷了,這人的手還放在不該放的地方。
陳茜頓時就火了,她平日裡再大大咧咧,那也是未出閣的姑娘,哪裡受得了這個,二話不說,直接轉身就是一拳,正中尤尋遠眼眶。
尤尋遠可不知道什麼憐香惜玉,他好心救人卻被打了一拳,心情能好到哪兒去,一臉冷漠,“看來在下不應該救姑娘,告辭。”
說完,便轉身離開,上馬繼續遊街。
陳茜一個人站在原地都愣了,這年頭占人便宜都這麼囂張的嗎?
回家後,陳茜越想越氣,在知道尤尋遠是新科榜眼後,更是暗罵主考官都眼瞎了。
見陳茜有暴走的意思,陳慕良馬上拉住她,安撫道:“茜茜,這裡麵肯定是有什麼誤會,尤兄為人光明累落,你彆衝動。”
這裡是安王府,他們是來做客的,可不是來砸場子的。
溫續文也湊到尤尋遠耳邊,低聲道:“表哥,陳姑娘畢竟是女子,你語氣好點認個錯,這事就過去了。”
尤尋遠看他,“我沒錯,為什麼要認?”
溫續文:“人家是個姑娘,憐香惜玉懂不懂?”
尤尋遠搖頭,“不懂。”
他隻知道他沒做錯。
溫續文扶額,靠,他怎麼沒發現尤尋遠是個直男呢。
兄弟,你這樣會注孤生的。
所幸陳茜已經被陳慕良安撫住,除了時不時瞪尤尋遠一眼,沒再說什麼。
直到一頓飯結束,也沒發生什麼事。
天色漸漸晚了,眾人沒有久待,紛紛告辭離開。
溫續文和許舒妤回寧安殿,想起陳茜和尤尋遠的事,好奇道:“娘子,你可知表哥怎麼得罪陳姑娘了?”
許舒妤抿嘴一笑,“隻是個誤會而已。”
這事,陳茜剛剛才和許舒妤說過,她便和溫續文重新說了一遍。
溫續文也笑了,原來當初尤尋遠的熊貓眼是陳茜弄得。
“茜茜其實也知道是個誤會,隻是表哥態度太強硬了,茜茜又好強,就想讓他道歉。”
陳茜是禦姐身漢子心,做什麼都想贏。
和尤尋遠的交鋒也是如此。
“那今日陳姑娘是故意的?”
“應該是,”許舒妤點頭。
陳茜見尤尋遠就跟個木頭似的,整天就一副表情,頗有豪情壯誌地跟許舒妤等人說:“看著吧,我早晚讓他破功。”
溫續文搖頭失笑,“陳姑娘和小妹一樣,都這麼愛玩。”
隻要不是真的鬨矛盾就好,彆的溫續文也不想管。
次日,溫續文去兵馬司衙門上值,王亮和胡喬穀正守在衙門門口,見到溫續文,連忙道:“王爺,四位指揮已經到了,正在前堂等您。”
溫續文頷首,這是他早就吩咐的,之前一直在處理北城兵馬司的事,現在也該見見五城兵馬司的其他指揮了。
走進前堂,溫續文就看到四個穿著兵馬司指揮官服的中年男人,與之前的梁指揮不一樣,這四位都是實打實的從底層升上來的。
“下官見過王爺。”
溫續文坐在主位上,“各位免禮,都坐下。”
“謝王爺。”
溫續文看看四人,笑道:“幾位大人不必緊張,本王隻是想見見四位,本王得皇命擔任五城兵馬司總指揮,總不能連自己的人有誰都不知道,對不對?”
“王爺說得是。”
“日前北城兵馬司發生的事,相信你們已經知道了,你們今日回去後立刻調查各自的人,本王不希望五城兵馬司內再有那樣的敗類存在。”
“五城兵馬司最常和百姓接觸,我們的所作所為,便是百姓對朝廷最直接的印象,皇上勤政愛民,是難得的明君,切莫因為幾個敗類,壞了皇上在百姓心中的印象,明白嗎?”
“下官明白。”
四位指揮連忙答道,溫續文手握著大義,又是他們的頂頭上司,他的話他們怎麼敢不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