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爺,褚府大清早就派人來問,褚家二姑娘何時可以入府?”
去兵馬司衙門的路上,何順問道。
褚映絲是國子監祭酒的庶女,被豐靖帝賜給溫續文為侍妾。
侍妾和側妃不一樣,側妃雖然也是妾室,卻可以上皇家玉牒,需要尋個良辰吉日迎進府,該走的程序不能少,但侍妾身份太低,用一頂小轎從角門抬進王府,便算是入府了。
溫續文聽言,隨意道:“告訴他們,目前王府正在忙著迎側妃進府,沒有時間。”
褚家無非是想在耿向菱進府前,先讓褚映絲先勾住溫續文的心,說白的就是為了爭寵。
反正她們一個都進不了府,溫續文懶得搭理她們。
“何順,時機差不多了,讓你的人開始行動,記住,不可暴露。”
何順連忙應下,“小的已經安排妥當,請王爺放心。”
溫續文頷首,“這件事辦好了,本王多賞你幾個月月例。”
聽到這話,何順臉色微紅,有些不好意思道:“王爺,小的不要賞錢,您能不能和王妃說說,把秀兒許給小的?”
溫續文驚訝地看向他,笑了,“本王之前問你,你還說沒這個心思,原來是看上秀兒了......不過,你應該知道王妃很重視秀兒,這事你得先讓秀兒同意,王妃才會答應。”
何順苦著臉,“小的問了,可秀兒總覺得小的在開玩笑。”
誰會拿這種事開玩笑啊,他也是服了秀兒的腦回路。
“那沒辦法,你自己想轍,本王可以先和王妃說說,但肯定還是看秀兒自己的想法。”
“小的先謝謝王爺,”何順要的就是這個,臉上滿是笑容。
“記得把本王交代你的差事辦好。”
“是。”
待溫續文到了衙門,何順便去辦差事。
幾日後
盛京漸漸傳開一個消息。
這麼多年沒有嫡子的禮常伯原來是被妾室下了藥,不是生不出來,而是根本不能生。
一時間消息傳遍整個盛京,百姓聽八卦聽得津津有味,和禮常伯同朝為官的官員也大多在看熱鬨。
下了早朝,耿望止走到禮常伯身邊,麵上雖帶著笑,語氣卻是滿是嘲諷,“真可惜,偌大的禮常伯府隻能交給一個低賤的庶子繼承了。”
禮常伯聽言,氣得吹胡子瞪眼,“耿望止,你少小人得誌,你也不過兩個兒子,還有個是病秧子,能不能活下去還不一定呢。”
“那又如何,最起碼本官的嫡子健康得很,”雖然耿望止也遺憾自己兒子少,可在禮常伯麵前他卻是一副有嫡子萬事足的樣子。
禮常伯說不過他,甩袖離開。
說起來,耿望止和禮常伯並沒有什麼深仇大恨,就產生過幾次小摩擦,但兩人都不是心眼大的人,所以就記到現在,發生口角是常有的事。
禮常伯府
禮常伯一回府就大發雷霆,“本伯不是已經下了封口令,為何此事還會傳開?”
本來不能生子已經夠讓他難受的了,結果這事還被傳開,讓他成了全盛京的笑話。
管家道:“老爺,小的已經讓人去調查,可此事就像是突然傳開,根本查不到源頭。”
禮常伯一腳踢翻管家,一臉怒火,“那就再查,難不成讓本伯就這麼被人笑話下去?”
管家低著頭,目光閃爍,“老爺,不管再怎麼查,府裡的事情也已經傳開了,不如我們禍水東引,用彆的事轉移百姓的注意力?”
禮常伯聽言,臉上的怒氣稍緩,若有所思,“繼續說下去。”
“老爺,後宅陰私是免不了的,誰家沒有些醃臢事,百姓既然喜歡聽故事,我們就給他們多講幾個故事。”
禮常伯撫須,“這主意不錯,這件事你去辦......對了,先仔細查查耿府。”
耿望止到現在隻有兩個兒子,庶子還體弱多病,禮常伯不相信這隻是巧合。
嘿嘿,不是嘲笑他嘛,他就看看,到底誰才是最大的笑話。
現如今禮常伯就想轉移百姓的注意力,一點不在意得罪人的事,反正他大小也是個伯爺,哪怕身上的官職沒了,還有爵位,不帶怕的。
......
這日,朝會結束,耿望止正要快步離開金鑾殿,禮常伯上前一步攔住他,“怎麼,耿大人這麼著急做什麼?”
耿望止眯眼看著他,“這事是你做的?”
之前在來上朝的路上,他突然接到一封信,上麵清清楚楚地寫著他嫡次女耿向菱的所作所為,若非怕誤了早朝,他都想回府殺了那逆女。
禮常伯一臉無辜,“耿大人這話我怎麼聽不懂?”他才不會承認呢,嘿,堂堂右翼前鋒參領,被自己女兒耍得團團轉,真是好笑。
耿望止黑著臉,冷哼一聲便抬腳離開,他現在有急事要做,沒空和他爭論。
小廝已經將信中若說調查清楚,皆是屬實,加劇了耿望止的怒火,這一路上,他的怒氣越來越大,回到府後,直奔耿向菱的院子。
耿向菱看到耿望止,正要行禮,下一刻就被耿望止一巴掌扇過來,倒在地上。
“逆女!”
耿望止武將出身,力氣不小,一巴掌就把耿向菱的臉扇腫了。
耿向菱抬起頭,沉著臉,“父王莫非忘了女兒是皇上親封的安王側妃,現在的你沒資格打我。”
耿望止寵妾滅妻,對正妻不聞不問,耿向菱和他的關係並不好,之前還會因為利益服軟,自從冊封聖旨下來後,耿向菱便不再把耿望止放在眼裡。
耿向菱比誰都了解耿望止自私自利的本性,從不奢望他會在她出閣後幫她,也就不怕得罪他。
耿望止聽言,冷冷一笑,“安王側妃?好大的名頭,若是安王知道你是個殘害血親,蛇蠍心腸的女子,他還會要你嗎?”
耿向菱倒是好心性,聽到這話也沒露出破綻,神色如常道:“父親此言何意?即便您是父親,也不可隨意汙蔑女兒。”
耿望止將今早收到的信扔給耿向菱,“你做的那些醜事已經被查得清清楚楚,還妄想抵賴?彆做夢了。”
耿向菱快速看完信,臉色終於變了,也明白耿望止為何會打她,隻是她還有最後的籌碼。
“父親,女兒之前少不更事,做了很多錯事,父親如何責罰女兒,女兒都認了,隻是這些事畢竟是家醜,若是張揚出去,我耿家的顏麵何在,父親的顏麵又何在,您更是會錯過結交安王的機會,還請父親三思。”
耿望止看著她,忽然歎口氣,“若你是男子,便是手段殘忍些,為父未嘗不能忍受,隻可惜......”
“父親執意要把這些事公開?”
耿向菱有些不明白,耿望止向來隻在乎眼前的利益,他怎麼會為了那些妾室和沒出生的孩子壞了自己的事?
“哼,不是老夫要公開,這封信是彆人送給老夫的,你覺得那人的目的會是好心幫老夫清理內宅?”
“來人,送二小姐去家廟......你今後就在家廟度過餘生,替那些被你害死的弟妹們祈福。”
耿向菱癱在地上,腦中隻有一個念頭,完了,全完了。
她算計了這麼多,到頭來終究是一場空。
去家廟?
嗬,她寧可去死!
耿望止走出耿向菱的院子,冷哼一聲:“禮常伯想拿我耿家替他吸引百姓的注意力,本官豈能讓他如意,派人去調查那幾位子嗣不豐大員的後宅。”
沒有幾家的後宅是真的乾淨!
於是,盛京熱鬨了,短短一個月時間,七八家的權貴接連被爆出醜聞,皆是後宅陰私,百姓聽八卦聽得不亦樂乎。
“這位王家夫人好生厲害,毒殺了所有受寵的妾室,還能做到神不知鬼不覺,王大人也是夠蠢的。”
“這算什麼,褚家二姑娘小小年紀就敢謀殺嫡親的弟弟,之後不僅裝作若無其事,還被記在嫡母名下,好深的心計。”
“嘿,和耿家姑娘沒得比,聽說耿家姑娘給耿府的數位妾室下藥,害得她們或不孕或流產,就連唯一的庶子都被她害得體弱多病,估計都活不到弱冠。”
“嘶,毒婦,都是毒婦,世上怎會有這般心腸歹毒的女子,應該將她們全都打殺。”
男子聽到這種事,都遍體生寒,既怒又懼,生怕自己的後院也出個這樣的毒婦。
安王府
溫續文聽何順彙報外麵的傳聞,心裡很滿意,他就不信出了這樣的事,豐靖帝還會讓他接那兩人進府。
“王妃,王妃!”
這時,寢殿突然變得慌亂。
溫續文聽到秀兒的聲音,心裡一顫,連忙走進去,便看到許舒妤暈倒在秀兒懷裡,瞳孔一震,他連忙走過去抱住許舒妤。
“怎麼回事,王妃這是怎麼了?”
溫續文心跳加速,生怕出點他接受不了的事情。
秀兒一臉慌亂,眼中含淚,“奴婢不知,王妃方才一直在翻看賬簿,一起身便暈了過去。”
“還等什麼,去請太醫,快去。”
溫續文見一屋子人都愣著,揚聲喝道。
何順率先反應過來,飛快地轉身跑出去。
溫續文攔腰抱起許舒妤,將她放到床榻上,
片刻後,太醫到了,溫續文打斷他的行禮,忙道:“不必多禮,快來看看王妃怎麼了?”
太醫見溫續文一臉著急,不敢耽誤,連忙取出脈診,同時秀兒將繡帕搭在許舒妤手腕上。
寢殿內都有人都屏息看著太醫,生怕他皺眉或者露出什麼不好的表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