今天晚上注定是混亂的一晚。
元優夏揉著脖子,還得去擋著森村天真揍醉醺醺的橘友雅。
森村天真氣得發瘋,“學長你還幫他?你!你幫他?他那樣對你!”
元優夏極其冷靜,“不過是被咬了一口而已,你不要太衝動了。”
“這不僅僅是被咬了一口,看起來人模狗樣的,他就是覬覦你的美色!”森村天真惡狠狠地瞪著橘友雅,“我要不進來他就不僅僅是咬你了!”
橘友雅靠著牆上,還有些站不穩,他看著森村天真,明顯還有一絲迷茫,“為什麼管我和夏夏的事?”
“夏夏,夏夏,我讓你夏夏!”森村天真氣得不行,“我今天晚上非得揍死你不可,登徒浪子!”
“……”源賴久端著水站在門口,疑惑問,“做什麼?”
元優夏搖頭,“被友雅大人咬了一口,天真很生氣……阿久?”
源賴久的視線落在元優夏的脖子上,他抿了抿唇,把杯子遞給元優夏,阻止了森村天真的動作。
“你做什麼?”森村天真冷笑,“怎麼?幫著橘友雅呢。”
“不是。”源賴久說,“天真你冷靜一點。”
“你能冷靜我冷靜不了,我來晚一點這混蛋都要把學長扒光了!”森村天真一說到這裡,怒火又燒起來了,“喝醉了?喝醉了就是他騷擾學長的理由嗎?”
“你等他清醒後再和他說,小夏應該已經累了,先讓他回去休息才對。”源賴久看向元優夏,“這裡我會處理,你先去睡覺吧。”
元優夏沒動,他看向森村天真,“他喝多了,他也沒做什麼彆的事,你彆生氣好嗎?”
森村天真攥緊了拳頭,元優夏在替彆的男人說話這件事讓他的氣無處發。
他冷冷地看了橘友雅一眼,拉著元優夏離開。
源賴久站在那裡,他克製著自己心底的情緒說,“友雅大人其實知道自己在做什麼吧?”
橘友雅的酒已經醒了大半。
他抬手捂了一下臉,卻不知道自己該說什麼好,根本沒辦法解釋什麼。
“我承認。”橘友雅喃喃,“我對他心動了。”
源賴久僵了一瞬,隨即他緩緩道,“那也不該對他做出那樣的事情來。”
橘友雅滑坐在地上,“嫉妒和酒精腐蝕了我的大腦,那一刻我隻想對他做出很過分的事情來,事實上我知道我沒有這樣的立場。”
那個時候是真的醉了,卻不是全無意識,橘友雅很清楚自己在做些什麼,但他沒能控製自己的行為。
源賴久低聲說,“友雅大人明天自己和小夏道歉吧,明明是他被你欺負了,他還要幫你說話……”
橘友雅說,“我知道。”
可是他似乎並不後悔自己做了那樣的事,他後悔的是,自己沒有好好的表明心意……
森村天真直到送元優夏進屋都沒再說一句話。
元優夏看他要走,遲疑
了一下說,“天真。”
“學長,我會找到回去的方法。”森村天真打斷了元優夏的話,他定定地看著元優夏,“我不會任由他們欺負你,到時候學長要跟我回去嗎?”
元優夏一愣,他沒有過多思索,實話實話,“不一定。”
“為什麼?”森村天真不解並且為此感到痛苦,“難道你真的愛上橘友雅了?你想留在這裡是因為他?”
“不是。”元優夏說,“我有不得不留在這裡的理由。”
森村天真不懂,元優夏和他一樣,為什麼有必須要留在這裡的理由。
這讓他感到焦慮。
“你先好好休息。”元優夏太瘦拍了拍森村天真的肩,“彆想太多,至少現在還回不去。”
森村天真看著元優夏的臉,衝動讓他抱緊了元優夏,他喃喃,“從我把學長從那些不良那裡救出來之後,我就決定了的,會一直保護學長。”
元優夏微微一愣。
森村天真說的這件事是他來這個世界不久之後,在放學路上被不良少年堵住調戲,森村天真路過的時候揍了一頓不良。
也是因此,他才和森村天真認識的。
“學長,我真的非常……”森村天真閉了閉眼,“非常在意你。”
元優夏微微愣了愣,隨即他又拍了拍森村天真的肩,“好好休息。”
森村天真沉默著點了點頭。
然而這注定是一個不眠的夜晚。
森村天真走後房間裡就陷入了一片寂靜。
元優夏坐下來,他還沒躺下,阿克拉姆的身影又出現在了屋子裡。
元優夏抬眸看著阿克拉姆,不明白這個人怎麼又來了。
“他對你做了什麼?”阿克拉姆的手指碰上元優夏的後頸,臉色難看至極,“他竟然敢碰你?”
元優夏偏了偏頭,“阿克拉姆,你在生氣什麼?”
“你竟然讓那些愚民碰你……”
“阿克拉姆。”元優夏說,“你是不是忘了我也是你嘴裡麵那些低等的愚民之中的一份子。”
阿克拉姆收聲,元優夏的聲音聽起來……好像在生氣。
元優夏確實有點生氣,今天晚上已經足夠混亂了,阿克拉姆還來質問他,讓他更煩了。
“彆人碰不碰我跟你有什麼關係?我是你的私人物品嗎?”元優夏伸手抓住阿克拉姆的衣服,冷冷地直視著他,“從最開始建立契約也好,到你莫名其妙地和我做些曖昧不清的事情,再到現在……你和我是什麼關係?你又是什麼人?按照你的說法,身為人類的我和身為鬼之一族首領的你,天然就是不對等的敵人。”
敵人?
阿克拉姆從來沒覺得自己和元優夏是敵人,他也不喜歡聽到元優夏嘴裡說出這個詞。
他抬手握住元優夏的手,慢慢垂眸。
“你彆在我這裡對我發瘋了,我們沒有什麼關係。”元優夏說,“把契約給我解除了,我不想自己的生活裡總是有人
盯著我的一舉一動,睜開眼就看見有莫名其妙的人在我身邊,跟有偷窺癖一樣。”
阿克拉姆握著元優夏的手慢慢收緊,他平靜道,“解除契約,然後你和那些低等——那些人類在一起嗎?你做夢。”
元優夏抽了抽手,沒什麼表情,“鬆開我。”
阿克拉姆低頭親吻著元優夏的指尖,他握著元優夏想要蜷縮起來的手指,聲音極淡,“你因為那些人和我吵架,都是因為他們的存在你才和我這樣說話。”
“我和你沒什麼可說的,你根本不知道我在說什麼。”元優夏冷笑,“或者說你知道,但是你不在意,因為我在你眼裡麵也算不上什麼,你偶爾逗弄一下的小寵物嗎?”
阿克拉姆手一收,他禁錮著元優夏,把元優夏抵在牆上,他細細地看著麵前這張冰冷精致的麵容,他沒見過元優夏這麼生氣。
“鬆開我。”元優夏抬起頭看著阿克拉姆,“阿克拉姆。”
“我沒有把你當做寵物逗弄。”阿克拉姆低頭,聽起來像是服了軟,“我也沒有對其他人這樣過。”
元優夏推了推阿克拉姆,“鬆開我,然後你走。”
阿克拉姆停頓了片刻,果然鬆開了元優夏,他不知道元優夏現在在想什麼,什麼都聽不見反而讓他心裡莫名有些不安,這種感覺他以前從來沒有過,他倒是更寧願元優夏在心裡麵狠狠的罵他一頓。
他停頓了片刻,取下那張麵具塞到元優夏手中,然後消失在元優夏房間裡。
元優夏沒說話,卻在心底微微鬆了口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