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箱庭之中的人魚嗎?”淡淡的男聲響起,“怎麼處理?”
“似乎是變數啊。”宙斯看著躺在地上的人魚,“你先把他帶回去,不要讓他和其他神明們碰麵。”
托特微微一頓,“把他關起來?”
“是不是關起來都不重要,隻要彆和其他神明碰麵就好,這種事情對你來說應該不難。”宙斯說。
托特的視線停留在少年的臉上,麵前的少年的魚尾上,鱗片隱隱約約閃爍著流光,如同海藻般的長發披散在肩頭,睫毛纖長,瓷白的臉過分漂亮精致。
他把少年抱起來,離開了王座之前。
……
元優夏似乎做了一個很長很長的夢。
他一看不記得那些夢境的內容了。
因為一覺醒來麵前就是自稱埃及智慧神的托特,黑皮銀發,沒什麼表情的看著他。
這個神明和他說,他得在屋子裡待著,不能出去。
所以他已經在這裡待了……
還好有隻貓——
人類模樣,叫阿努比斯的黑皮貓妖。
貓和魚是天敵啊!
元優夏第一次見到阿努比斯的時候嚇得差點暈過去,等他睜開眼,那隻貓妖還一隻在嗅著他的味道,看起來馬上就要下口吃了。
元優夏眼前一黑,差點二次暈倒,自那以後,托特就不再把阿努比斯留在元優夏這裡了。
元優夏趴在窗上,看向外麵。
他有些好奇是什麼樣的,他偶爾能看到有穿著製服的學生從外麵過去,但似乎沒有人看到他在這裡看。
他能看到很多精靈,也能看到頭發顏色完全不同的男人,還有一個應該是人類的少女。
這個世界似乎什麼種族都有。
元優夏又一次看到了平地摔倒的男人,他覺得有些好笑,雖然外麵的人看不到他,他還是輕輕地敲了敲窗戶。
不知道是不是錯覺,元優夏總覺得那個人看了過來,不過他很清楚,那個人看不到他。
或許是一個人待太久了,他不可抑製地笑起來,嘴巴一張一合,“你好!”
長發男人站起來,往這邊走了兩步。
元優夏微微睜大眼,難道,真的看到他了?
但是下一刻,黑發少女跑過來把男人叫走了。
“……”好吧,元優夏想,早該想到的,根本沒人看得見他,剛才也是錯覺而已。
房門被打開。
元優夏轉過頭去看著進來的男人。
在元優夏最初醒來的時候,這個男人和他說話的語調和氣勢都帶著一股高高在上的審視,不過這幾l天或許是發現元優夏根本沒有任何能力和他抗衡,所以態度有所轉變。
元優夏不在意托特對他是什麼態度。
他放下窗簾問,“我還不能出去嗎?”
“外麵對脆弱的人魚來說很危險。”托特說,“你不會想知道自己出去之後那些
人會對你散發什麼樣的惡意,人魚的眼淚鱗片都是很珍貴的東西,而你沒有能力保護自己。”
這句話,元優夏聽了許多次,他不知道自己和托特是什麼關係,不過從托特一開始的態度來看,反正不會是什麼很友好的關係就對了。
他鑽進水箱裡,尾巴輕輕地擺動了一下,“既然我選擇出去,那麼不管發生什麼樣的後果都由我自己承擔,你從源頭上掐滅我出去的可能性就很可疑。”
“可疑又怎麼樣?”托特手扶著水箱,然後低下頭來看著元優夏,“你出不去。”
元優夏:“……”
他伸出手指,拉住托特的衣服,“你這算不算是囚禁我?這是犯法的,任何人不得以非法手段強迫彆人,讓人失去自由。”
“我們是神明,不受人類法律的約束,更何況我是埃及神。”托特按下元優夏的手,他輕輕地撫摸著少年的魚尾,“不要想著出去的事情了,等時間到了,我會讓你離開的。”
尾巴被碰到就癢得厲害,元優夏推開托特的手,控訴,“沒有經過我的允許就碰我,你是在騷擾我。”
托特收回手,“不需要換水了嗎?”
元優夏:“……要!”
他忍不住又抱怨,“你隻會用換水來欺負我,欺負我不知道怎麼把尾巴變成腿嗎?”
托特瞥了一眼元優夏,“你可以選擇不換水。”
“那水多臟啊。”元優夏擦水箱,“我可是很愛乾淨的人魚,不像你一樣。”
“你在說我不愛乾淨。”
“畢竟你這麼黑。”
托特:“……”他隻是皮膚黑而已。
“你不讓我出去,那你總要告訴我外麵到底怎麼回事吧?”元優夏又問,“要不然我要在屋子裡憋死了。”
托特把元優夏抱起來放到沙發上,神色淡淡地給元優夏的水箱洗乾淨,“如你所見,外麵那些都是神明,那個女孩是人類,為了讓神明們學會人類的感情,宙斯把他們齊聚在這裡。”
元優夏微微睜大眼,“那為什麼不讓我出去?”
“你是意外的變數。”托特給水箱換了水,“宙斯不允許你去到他們中間。”
元優夏:“……這是什麼獨裁者啊?”
托特對獨裁者並未發表意見,“如果你實在想出去,等所有人都睡著的時候,我可以帶你出去。”
“真的嗎?”元優夏的眼睛一下子亮了起來。
托特的視線停留在人魚閃閃發光的眼睛上,微微停頓了片刻說,“嗯,宙斯隻是不讓你見到他們,如果你想出去,那麼就由我帶著。”
“我也隻能讓你呆著了吧?”元優夏嘀咕著,“畢竟我都不會走路……真是可憐的小美人魚,是不是要和童話故事裡一樣,和巫師換藥水啊……算了算了,走路跟踩刀尖,這種苦誰愛吃誰吃。”
托特把元優夏的嘀咕聽在耳中問,“要不要進水?”
“要!”元優夏舉了舉手,“托特老師,今天晚上
可以吃烤魚嗎?”
……?_[(”托特說,“我會為你準備好的。”
“吃完烤魚就出去曬月光可以嗎?”元優夏又問。
托特嗯了聲。
元優夏的歡喜不加掩飾。
看來這段時間的確給他悶得厲害。
托特轉過身。
“你要走了嗎?”元優夏問。
“嗯。”
“能不能給我找一些書來看啊?繪本什麼都行。”元優夏說,“彆總讓我一個人待在窗邊看外麵的人來來去去的。”
托特又看了元優夏一眼。
這個人魚少年似乎對自己被限製了自由這件事也沒多大的抱怨,儘管一醒來就是不認識的神明和他說了些不太友好的話。
“你盯著我做什麼?我說話呢。”
還理直氣壯地要求他給他做事。
托特說,“知道了。”
元優夏鼓了鼓臉,“你好像很不情願,那你彆限製我的出行,我自己去找。”
“沒有不情願。”
托特麵對元優夏的時候隻能妥協,外麵那些神明都不能讓他妥協,畢竟這尾人魚似乎根本不在意自己使喚的人是誰,也不在乎他是不是神明,神力是不是足夠強大。
元優夏眼看著門關了,又拉開窗簾往外看。
這次在外麵的是紅色頭發的人,元優夏聽那位叫草薙結衣的少女叫過他們的名字,這個紅頭發叫洛基。
北歐神話裡的神明。
洛基和托爾就站在窗邊,元優夏敲了敲窗戶,然後在窗上哈了口氣畫了個鬼臉。
可惜外麵的神明聽不見他的聲音,元優夏頗覺得沒有意思,又把窗簾放下來。
“這裡有個鬼臉。”洛基點了點窗,“我就是最近托特怪怪的,他肯定藏有古怪,我一定要想辦法進這間屋子看看。”
托爾看了一眼那個漸漸消散的鬼臉,窗戶一片模糊,看不清裡麵有什麼,也聽不見裡麵的聲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