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看著元優夏無辜的表情,心底那股氣又莫名其妙的消散了。
他說,“沒有生氣。”
“我就知道!”元優夏拍了拍胸脯笑容燦爛,“洛基才不是那麼小氣的人呢。”
洛基:“……”
這種奇怪的感覺是怎麼回事?又想生氣又完全氣不起來的感覺……
“好了。”狄俄尼索斯說,“可以吃飯了。”
元優夏的輪椅就放置在巴德爾和戶塚月人的中間,元優夏覺得對他的心臟很好,一個光明之神,一個月神,都是光啊。
他很滿意。
而且巴德爾很照顧元優夏,這讓元優夏又有些不好意思。
托特找到元優夏的時候,巴德爾靠近元優夏的耳邊低聲說著什麼,托特眼睛眯了眯,冷冷地看著巴德爾。
每一次,每一次都是巴德爾,托特不得不過多的思考巴德爾是不是對元優夏懷有什麼不軌之心。
“如果是這樣的話,我覺得也可以。”宙斯的聲音在托特身邊響起,“反正這也是人類的感情不是嗎?”
托特轉過頭去看著黑暗中的宙斯,“你說過,他是變數,所以你讓我把他關起來。”
“我並不知道這個變數是什麼,如果是感情的話,也不是什麼很糟糕的事情。”宙斯淡淡道,“這也是我們的目的不是嗎?不管是草薙還是這個人魚,隻要目的達到了都沒關係。”
“我不同意他成為計劃中的一環。”托特冷冷道,“一開始你把他交給了我,那麼現在他不能再進入這個計劃。”
“你這麼激動地反對……”宙斯若有所思,“難道,你對人魚產生了不該有的感情嗎?”
“什麼叫不該有的感情?”托特反問。
“你應該很清楚,人魚不屬於我們的世界也不屬於草薙的世界,他來自其他的時空,一旦箱庭破碎,他也會離開。”宙斯漫不經心地指出托特回避的事實,“你應該不是那麼不理智的神明,讓他成為這個計劃的一環,目前看起來並沒有不合適的地方。”
“我認為不合適就是不合適。”托特隻道,“不管他來自哪個世界都沒關係,現在他還在這裡。”
“你果然對他動心了。”宙斯輕輕地歎息了一聲,“即便是智慧神,動心後也無法保持理智嗎?”
“我很理智。”托特抬起腳步走向元優夏,“總之他不可能成為計劃中的一環,你已經選擇了草薙,那麼就隻能是草薙,和人魚無關。”
宙斯看著托特
的背影,又看向元優夏的魚尾,微微眯了眯眼。
他回到了王座之上,“這件事,你說了可不算。”
托特在元優夏身後站定,開口,“吃完了嗎?”
元優夏回頭看著托特,眼睛明亮,“吃完了!你吃過了嗎?”
“我該高興你還記得起我嗎?”托特微笑。
元優夏:“……”
這個人怎麼好像又生氣了?
是河豚嗎?整天都在生氣,也不知道這小氣量會不會氣炸了。
元優夏和神明們擺了擺手表示明天見。
托特黑著臉,“你和巴德爾關係好得很。”
“啊一般般吧。”元優夏謙虛,“巴德爾是一個很溫柔很體貼的神明……托特?”
托特陰陽怪氣,“沒錯,他溫柔體貼,不像我,我就沒辦法溫柔對吧?”
元優夏抬眸看著托特的表情,噗嗤一聲笑出來。
托特冷漠臉,“你笑什麼?”
“沒什麼,就是覺得,你好可愛。”
托特:“……”可,可惡!竟然以這樣的方式來讓他放鬆警惕。
“還有,托特老師,你是不是在吃醋呀?”元優夏輕快地問。
托特:“……”沒錯,他就是在吃醋!
但……現在說不出來。
……
月光打在樹葉上,散發著幽幽的光。
元優夏低頭看著尾巴上的鱗片,拽了一下托特的袖子,“月亮好看嗎?”
托特嗯了聲。
“你在發呆?”元優夏抬眸看著托特,“陪我沐浴月光很無聊嗎?”
“不,沒有。”托特坐下來。
元優夏歪了歪腦袋看著托特,“你這兩天都怪怪的,是不是發生了什麼事?”
宙斯的話又一次在托特腦海裡浮現,他搖了搖頭,“沒有。”
元優夏伸手去摸了摸托特的腦袋,“你不要一副憂鬱的模樣啊,托特可不像是這樣的人哦!”
“憂鬱?”托特無語,“你怎麼看出來我憂鬱的?”
“難道不是嗎?站在那裡一臉糾結的表情,一會兒L笑一會撇嘴,你當你玩變臉的呢?”元優夏一點都不客氣,“這樣並不好看。”
托特:“……”
他說,“我隻是在想宙斯說的話。”
“宙斯?”元優夏好奇,“他說了什麼?”
“……”托特說,“他說你很依賴我。”
元優夏點頭,“確實會有一點。”
“隻有一點?”托特不可置信。
“你想有多少?”元優夏問。
“那也不能隻有一點,起碼有很多點。”托特忿忿,“要不然我覺得心裡不平衡。”
“……這有什麼不平衡的?”
“……”托特彆過臉,“反正你得承認很依賴我,很需要我。”
元優夏含笑:“好哦,那我就承認我很需要你好了。”
托特臉上的笑還沒浮現,他看著元優夏的動作問,“怎麼了?”
“不知道。”元優夏伸手碰上尾巴,“就是突然,有點疼。”
“疼。”托特眉頭皺更緊了,他握住元優夏的手挪開,“我看看。”
“……托特。”元優夏說,“我要回去。”
托特顧不得去看元優夏的尾巴,他把元優夏抱起來往回走。
阿努比斯不知道從何時鑽出來跟著托特走。
這會元優夏顧不上怕貓了,他摟著托特的脖子,隻覺得尾巴疼得厲害。
“托特。”元優夏叫道。
“到了。”托特說。
“水箱,把我放進去。“元優夏咬了咬唇,勉強忍著尾巴鑽心一般的疼。
托特把元優夏放進水箱裡,“現在怎麼樣?”
元優夏抓著箱沿的手指泛白,他輕輕地唔了一聲。
水根本無法緩解他的疼痛,他咬緊了唇去看托特,“疼……”
托特心頭也揪緊了,一陣又一陣的。
既然水無法緩解他的疼痛,托特把元優夏從水裡抱起來,試圖用法力替元優夏緩解疼痛。
“好疼。”元優夏抓緊了托特的衣服,額頭被冷汗覆蓋。
“尾巴。“元優夏嗚咽一聲,“好疼……”
尾巴……
像是要被撕裂一般,像是被人從尾端硬生生地把尾巴撕成兩半,疼得元優夏連聲音都發不出來。
他咬在了托特的肩上,血腥味蔓延在口中,疼到眼淚跟斷了線的珠子一般,在離開眼眶的那一刻切實的變成閃閃發光的珍珠。
阿努比斯在旁邊看著元優夏,又去看元優夏的尾巴。
人魚的痛苦讓他小聲的念著什麼。
托特的法力在在這一刻似乎毫無作用,無法為元優夏緩解痛苦,直到漂亮的魚尾在托特麵前變成了一雙白皙修長的人腿。
原來是因為……尾巴化腿帶來的疼痛。
這一刻,元優夏的呼吸一下子微弱下來,他咬著托特的牙漸漸鬆開,被汗水打濕的發貼在臉上,一張臉蒼白無力。
“好些了嗎?”托特問。
元優夏微微張唇,過了許久才沙啞著聲音開口,“我……我不想化腿了。”
“好,下次不化腿了。”托特替元優夏拭去汗水,停留在元優夏眼角不受控製浮現的鱗片上,“尾巴很漂亮,不需要腿也沒關係,有我在。”
元優夏脫力地靠在托特懷裡,喃喃,“不該……不該這個時候化腿的,好疼啊……好像有人把我的尾巴扯開一樣……”
托特的臉色有一瞬間很沉,他低聲說,“我知道了,彆怕,下次不會這樣了。”
元優夏不知道為什麼托特要說下次,他已經不想有下次了,太疼了,他幾輩子加起來都沒受過這樣的罪。
化腿費了他太多力氣,此刻把臉往托特懷裡一轉,沉沉地睡去。
托特等到元優夏睡熟了才
把元優夏抱上床,他摸了摸元優夏的腿⑴_[(,那雙腿過分冰涼,托特仔細地替元優夏蓋好被子,轉過頭去。
阿努比斯盯著元優夏,又抬頭去看托特。
“先看著他。”托特說,“我出去一趟。”
阿努比斯點了點頭。
托特不放心,“你彆碰他,他怕貓。”
阿努比斯再次點頭。
托特一離開元優夏的房間,臉色便難看下來。
他來到了宙斯的屋子裡。
宙斯微微挑眉,“這個時候來找我,有事嗎?”
“是你嗎?”托特問。
宙斯淡淡笑了笑,“你在問我什麼?”
“他今天晚上被強行化腿,是不是你在搞鬼?”托特聲音冰冷。
“這種時候我並不想和你吵。”宙斯隻道,“你隻需要知道,我們的目的隻有一個,為了在這一年內達成這個目的,草薙也好,人魚也好,都是一樣的。”
“他不需要化腿,也不會參與這個計劃。我並不想在計劃還沒有達成之前和你翻臉,宙斯,不要對他下手。”
“不必質問我,我沒有對他做什麼。”宙斯淡淡道,“今天晚上的化腿是意外。”
“最好如此。”托特說完轉身就走。
宙斯看著托特離開,臉上的笑意隱沒。
那尾人魚……在這麼短的時間內讓托特臣服,那麼也一定能教會其他人,再加上草薙……
隻是不能和托特翻臉,要怎麼樣才能讓人魚心甘情感地參與到計劃中來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