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鮮活又漂亮的少年,進到奴家的屋子,可是想和奴家共度良宵呢?”
這個骨女,至少臉是完好無損的,這讓元優夏沒有那麼心慌和害怕了。
他也不知道自己拿到了什麼符咒,隻是顫抖著嗓音威脅,“你……你不準過來!”
“嗬嗬嗬~”骨女發出銀鈴般的笑聲,“您在嚇奴家嗎?奴家可不害怕這個……”
元優夏眼看著骨女靠近,憋了口氣隨手丟出去兩張符咒。
這符咒好像是現原形的,元優夏看著露出白骨的骨女腦子都要炸了。
他在骨女崩潰的哀嚎之時顧不得穿鞋,攥緊了符
咒往外跑。
什麼!什麼結界啊?
安倍泰繼走也不叫他一聲,太不靠譜了!
京都一片混亂。
元優夏被骨女追著?_[(,又有怨靈追他,他隻能一邊跑一邊丟符咒。
元優夏轉進巷子,烏漆嘛黑的地方讓他心頭發怵。
腳不知道咯到了哪裡,疼得厲害,元優夏現在卻不敢去看。
他好像沒有再聽到追他的聲音了,但是這個巷子過分安靜,安靜到他心頭害怕起來。
在寂靜的夜晚裡踩到枯枝,元優夏的頭皮發麻。
很快他意識到,他似乎吵醒了什麼。
暈暈乎乎飄起來的怨靈飄了過來。
元優夏睜大眼,驚慌失措地後退。
後麵是死路,元優夏的後背貼在了牆上,身體顫抖起來,“彆……彆過來!”
怎麼辦?
符咒呢?
阿克拉姆給他的符咒呢?
他手忙腳亂地開始翻衣服,卻發現身上空無一物。
被用完了!
因為指著他的骨女和那些怨靈,他把符咒用完了。
“阿克拉姆!”
元優夏的聲音顫抖著,“阿克拉姆……你到哪裡去了啊?”
“是你在呼喚我嗎?”
是阿克拉姆!
眼前驟然明亮起來,紅色的楓葉飄蕩。
元優夏一下子撲到男人懷裡,沒有發現男人驟然僵住的身體。
“阿克拉姆。”元優夏嗚咽著抱緊了男人,“我害怕。”
“……”
“你在和我說話嗎?”阿克拉姆的聲音低沉。
元優夏似乎察覺到了不對勁,他愣愣地抬起頭,眼底還帶著薄薄的霧氣,看起來格外可憐。
元優夏微微張了張嘴,“阿克拉姆。”
“真是可憐,哭了呢。”
那種詭異的陌生感隻持續了一瞬。
眼淚落在阿克拉姆的指尖,阿克拉姆感受到了一點灼熱感,他彎腰靠近少年,指腹擦上元優夏的臉頰,把那滴眼淚擦淨。
“都怪你,不早點找到我。”元優夏嘟囔著,自然地撒嬌。
阿克拉姆一頓,他神色古怪,開始懷疑起麵前的少年他是不是真的認識。
畢竟少年的表情看起來不像是在撒謊。
“你害怕什麼?”阿克拉姆又問。
“怨靈。”元優夏緊緊抓著阿克拉姆的衣服,“……”
“怨靈已經消失了。”阿克拉姆若有所思地打量著懷中的少年,“不必怕了。”
他心頭縈繞著一股怪異,不知道為什麼這位少年一呼喚他,他就出現在了這裡。
元優夏心頭微微地鬆了口氣,他抬起眼眸看著阿克拉姆,這個男人戴著麵具,他看不起男人眼中的色彩,輕聲問,“你去了哪裡?我找不到你。”
阿克拉姆靜靜地凝視著少年眼中的無措和愛意,唇畔帶著
若有似無地笑意,“我現在,來了。”
雖然不知道少年想做什麼,但他不介意留出一點精力和時間給這個少年。
那麼我們現在在哪裡?”元優夏問。
“現在在……京城。”阿克拉姆瞥了一眼被少年握住的手,少年的手溫暖柔軟,是嬌生慣養的手。
“在京……”元優夏微微蹙眉,“總覺得哪裡不太對勁。”
“那你覺得我們應該在哪裡?”阿克拉姆不動聲色地問。
“應該在現代才對嘛。”元優夏嘀咕著,“你答應和我回去……看來你的力量不穩定。”
阿克拉姆眉梢微動,他應該知道這位少年來自何處了。
不過……為什麼會知道阿克拉姆?甚至一舉一動都好像他們的關係很親密無間一般。
阿克拉姆忽然開口,“你的腳受傷了。”
元優夏這才後知後覺,腳麻木起來。
阿克拉姆把元優夏抱起來,“沒穿鞋。”
“鞋子在棄屋。”元優夏小聲說,“那個骨女追著我跑……我沒來得及穿。”
阿克拉姆卻低笑一聲,“看來,你很受歡迎。”
元優夏:“……”
他又覺得不對勁了,阿克拉姆對他說的這句話……也不說是不是應該說,而是不應該是這個時候的阿克拉姆說出來,如果是最初認識的阿克拉姆說不定……
“真是可憐,也不知道踩到了什麼出血了,完全不疼嗎?”
“疼。”元優夏被打斷了思緒,可憐兮兮地摟上阿克拉姆的頸項,“所以你要安慰我。”
阿克拉姆眸光微閃,這個動作……也太自然了,讓他有一種,他真的和這個少年是熱戀中的愛侶的錯覺。
他抱著元優夏回到了那個棄屋,屋子裡的燭火依舊跳動著,陰陽師留下的結界已經在無數的符咒中消失。
腳上的傷在阿克拉姆收下恢複如初。
元優夏伸出手觸碰到阿克拉姆的麵具,“你好久沒在我麵前戴過麵具了。”
“哦。”阿克拉姆依舊沒有露出什麼破綻來,他在一點點地跟著元優夏的描述去補全元優夏口中那個阿克拉姆的模樣。
一個寵愛著元優夏、把元優夏捧在手心上,甚至不惜色.誘的阿克拉姆。
阿克拉姆在心底想著,這個少年說的話,比八葉和神子聚在一起還要精彩。
“阿克拉姆。”元優夏為躲避骨女消耗了不少體力,他喃喃著,“困了。”
“那就睡吧。”阿克拉姆耐心十足,“好好的睡一覺。”
元優夏輕輕地唔了聲,在阿克拉姆懷裡閉上眼。
他其實總覺得今天晚上遇到阿克拉姆有哪裡不對勁,卻怎麼也說不上來。
熟悉又信賴的人在身邊,元優夏很快就沉沉入睡。
他的指腹碰上元優夏的臉。
少年在他懷裡睡著了,以一種毫不設防的、極其信賴的姿勢。
阿克拉姆的手
指移到元優夏的後頸,長發後遮住的地方散發著成熟的氣息,是被人咬過的痕跡,齒痕,牙印……
阿克拉姆眸光微深。
外麵傳來腳步聲,阿克拉姆輕輕地把元優夏放在床上,他深深地看了一眼元優夏,消失在棄屋之中。
很快,安倍泰繼進來了。
安倍泰繼發現結界被毀掉的時候心頭沉重,在看見元優夏完好之後輕輕鬆了口氣。
還好,沒事。
……
鬼族首領忽然轉身。
時空夾縫之中,他看見了一個與他長得一模一樣的男人,不同的是,這個男人沒有戴著麵具。
首領陡然想起少年的話。
“你已經好久沒在我麵前戴過麵具了。”
“阿克拉姆。”
鬼族首領看著對麵那個男人,“你也是……阿克拉姆?”
“既然你回來了,我應該可以走了。”來自一百年前的阿克拉姆麵無表情地看了一眼他。
“先不說你現在能不能走。”鬼之一族的首領唇畔帶著笑,“這樣的情況……難道不需要解釋一下嗎?”
“需要我解釋什麼?我又憑什麼要和你解釋?”
“那名栗發的少年你認識嗎?”
栗發少年……他的小夏。
阿克拉姆看向這個時空的阿克拉姆,麵容一點點冷下來,“你對他做了什麼?”
鬼族首領眸光微閃,笑容微妙,“我怎麼會做什麼呢?他可是把我當做了你啊,對我投懷送抱,牽我的手……不得不說,真是一個很甜的男孩。”
阿克拉姆抬起折扇,“我的小夏,你不準碰他。”
“原來他叫小夏。”對麵的鬼族首領兀自點頭,“不過,你在時空轉換中應該消耗了太多的能力,現在沒辦法離開這裡吧?”
阿克拉姆神色前所未有地冰冷,“不過一個時空夾縫而已,我想出去就能出去。”
“既然你出不去,暫時不如讓我替你先看著那個少年好了,既然我們是一個人,那麼我們也可以有著同樣的心情和喜好,否則你的愛人……怎麼沒能發現我並不是他朝夕相處的愛人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