八年未曾開花的櫻花樹突然發芽開花之事,很快紅秀麗和紅邵可就知道了,紅家家仆們都站在廊上,驚訝地看著那棵櫻花樹。
“為什麼突然開花了?”
“我聽說這裡的房間裡,住的是靜蘭大人救回來的少年。”
“可是跟那少年有什麼關係?”
“你想想看,這些樹八年沒有開花,那少年已在這裡住了沒幾日,卻有一棵樹突然給花了,不是很令人驚訝嗎?”
“若是跟那少年有關,那應該所有櫻花樹都會開花,為什麼獨獨是這一棵樹開花了?”
“這是紅色的櫻花,太漂亮了!”
旁邊的竊竊私語聲讓茈靜蘭靜靜地看著那棵樹。
為什麼是這棵樹呢?
因為這棵樹被元優夏澆了水,而那水裡,有元優夏的血。
這棵樹驟然開花,與元優夏肯定有關係。
這個失憶的少年,究竟是什麼人。
紅邵可眯著眼笑盈盈道,“這是喜事啊,枯樹生花,起死回生,紅花綠葉,肯定是喜事。”
他也沒有問茈靜蘭這是怎麼回事,隻是說了這樣的話後便又笑眯眯地離開了。
茈靜蘭看著紅邵可離開的背影,又收回視線看著麵前的紅秀麗。
紅秀麗看起來很興奮,她格外好奇地伸手碰了碰櫻花花瓣,“靜蘭,是真的!不是假的!”
茈靜蘭低聲說,“是的小姐,是真的,是我親眼看到它長出來的。”
“而且好香啊,有點……不像櫻花的香味。”紅秀麗有些奇怪,“不過死去多年的樹突然開花本來就是怪事了,或許櫻花樹死去又活過來之後變了些也正常。”
茈靜蘭又說是。
“父親說得對,或許真的有什麼大喜事要發生了。”
茈靜蘭看著那棵過分豔麗的櫻花樹。
紅色……一定代表喜事嗎?人的血也是紅色的。
“靜蘭。”紅秀麗看向茈靜蘭,“小夏怎麼樣了?”
“已經差不多退熱了,在休息。”茈靜蘭回道。
“他有想起什麼嗎?”紅秀麗又問。
“目前沒有。”茈靜蘭說,“小姐要去看看嗎?”
“既然他在睡覺我就不去打擾了,讓他好好休息吧!”紅秀麗笑容燦爛,“我也該去做我自己的事情了,在他傷好之前,還是得辛苦你了。”
“不辛苦,很樂意為小姐和主人分擔。”
“我先走了!”紅秀麗又看了一眼櫻花,“說不定彆的櫻花樹也能開花呢。”
茈靜蘭沒有說話,他眼看著紅秀麗步伐輕快地離去。
那幾個看熱鬨的家仆也離開了,櫻花樹四周恢複了安靜。
茈靜蘭依舊站在櫻花樹下,他嗅著那似曾相識的味道,忽然看向屋內。
他想起來了,這股香味,是元優夏房裡所有的,隻是被藥味覆蓋並不明顯,還有那玉佩上也有。
而那玉佩,是元優夏隨身佩戴的。()
所以這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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茈靜蘭輕輕地推開房門。
他從滿屋子的藥味裡提取了與外麵的櫻花散發出來的,如出一轍的香味。
或許是外麵看櫻花的聲音把元優夏吵醒了,茈靜蘭進來時發現元優夏半眯著眼躺在床上,聽見聲音才睜開眼看過來。
“茈大人,外麵發生了什麼?”元優夏坐起來問。
“有櫻花樹,開花了。”茈靜蘭說。
“櫻花樹開花?”元優夏驚訝,“不是說,那些櫻花樹已經死了八年不會再開花了嗎?”
“本來是不會再開花了。”茈靜蘭看著元優夏,“你知道開花的是哪一棵樹嗎?”
元優夏懵懵搖頭。
“你澆水那棵。”
茈靜蘭沒有關門,有花瓣隨風飄進來,同時飄進來的,還有花香。
他澆水那棵?
元優夏握住一片花瓣,“所以,果然還是應該多澆水。”
“就在須臾之間,那棵樹忽然恢複生機開出花來。”茈靜蘭說,“你難道不覺得奇怪嗎?”
“奇怪?這味道……”元優夏輕輕嗅了嗅,“不像櫻花的。”
茈靜蘭:“……”
“我知道你是想說櫻花樹突然開花很奇怪。”元優夏抬起頭來,嘴角輕揚,“茈大人,既然有仙,那麼櫻花樹突然開花又有什麼好奇怪的?”
“你覺得跟你沒有關係嗎?”茈靜蘭問。
“跟我有什麼關係?”元優夏疑惑了片刻後看向茈靜蘭,他有些震驚,“難道茈大人覺得我有這樣大的本事讓這棵樹枯木逢春?因為我碰了櫻花樹?”
茈靜蘭沒說話。
“如果我真的有這麼大的本事的話,也不會被人追殺,滾落山坡被你救起來,然後現在還失憶……”元優夏頗覺好笑,“茈大人,看不出來,你的腦洞開得還挺大。”
茈靜蘭默然,他不再試圖讓元優夏認同他的話,沾了血的水澆樹,開出的櫻花和這人如出一轍的香,當然不可能沒有關係。
隻是看來,元優夏失憶了,所以什麼都不知道了。
“想出去看看嗎?”茈靜蘭問。
元優夏小幅度點頭,他也很好奇那棵櫻花樹盛開後是什麼模樣。
他扶著床榻下床,慢吞吞地走到門口。
那棵開得分外豔麗的櫻花樹映照在元優夏的眼底。
“……紅色。”
“沒錯,是紅色。”茈靜蘭順著元優夏的視線看過去,“你有什麼想法嗎?”
“好漂亮。”元優夏喃喃,“適合在下麵搭個桌椅,放把躺椅,天熱的時候就在樹下乘涼,躺在躺椅上看書,飲茶喝酒。”
茈靜蘭:“……沒有彆的想法了?”
“還有。”元優夏看向茈靜蘭,那雙眼眸倒像是比盛放的櫻花漂亮,“茈大人,我可以做躺椅嗎?”
茈靜蘭:“……”
他
() 很少有這種無語的時候,偏偏在這個失憶的少年身上體驗到了。
……
紅家枯樹逢春的事情很快傳遍了整個紫州。
李絳攸握著茶杯聽著茶館之中的人議論著,垂眸看著杯中的浮沫許久,看向對麵的藍楸瑛,“這件事,倒讓我想起一個人來。”
藍楸瑛沒有接話,他默默地拈起一塊點心,好半晌才說,“或許我們想到的是同一個人。”
“你說,他到底去哪裡了?怎麼會有人無緣無故就消失的?”
“你說這話。”藍楸瑛把茶杯放下,“他出現不也是無緣無故的嗎?”
說到這裡,兩個人一時都靜默不言。
半晌,李絳攸說,“你覺得他是人嗎?還是傳說中的仙?”
“八仙?”
“不是八仙。”李絳攸說,“或許是仙人來遊玩,覺得無聊了又走了。”
“那可真是很可惡的仙人。”藍楸瑛淡淡道。
李絳攸:“……”
李絳攸說,“不過,我也很想去邵可大人府上看看枯樹生花的奇觀。”
“你以什麼理由去拜訪?”藍楸瑛無語,“到時候迷路了我可不管。”
“你不跟我一起去?”李絳攸連忙說,“我要去那你也得一起去啊,你難道不好奇嗎?除了他能讓死物生還之外,邵可大人家裡也有這樣的奇景?”
“不好奇哦。”藍楸瑛放下茶杯,“該走了。”
“等等,等等,你看看那邊——”李絳攸指向外麵,少女抱著二胡從茶館前穿過,“那個是不是就是邵可大人家的千金秀麗小姐?”
“我又不認識。”藍楸瑛無語,“你問我?”
“去問問不就知道了?來來來,快走,一會兒人不見了。”李絳攸拽了藍楸瑛就走。
藍楸瑛連忙掏銀子,“等等,錢還沒付!錢還沒付!”
“快點快點,等會兒要跟不上了。”
……
新開花的櫻花樹春意盎然,芬香撲鼻,格外漂亮。
元優夏抱著一本書坐在樹下,看著旁邊的茈靜蘭打造躺椅。
他問,“真的沒有什麼需要我幫忙嗎?”
茈靜蘭搖頭。
元優夏有些不好意思,他本來繪製了圖紙,想等自己病好了再找材料來做,結果茈靜蘭說幫他。
元優夏再次為一開始覺得茈靜蘭冷漠的想法道歉,這個人明明溫柔又善良的。
“喝水嗎?”元優夏倒了杯水遞給茈靜蘭。
青年停下手裡的動作,接過水。
元優夏伸出手碰了碰打磨得光滑圓潤的木頭,又去看茈靜蘭,“茈大人,什麼都會嗎?”
茈靜蘭回答,“隻是這些做習慣了。”
“做習慣了?”元優夏有些好奇。
“習慣了。”茈靜蘭略略解釋了一句,“紅家的牆總是破洞,需要填補,東西壞了需要修理,不過沒錢,就自己動手。”
元優夏一愣,覺得紅家比他想象的更加貧窮,“熟、熟能生巧啊。”
“嗯。”
“那秀麗小姐為什麼會去私塾教書呢?”元優夏又問。
“她本想入朝為官吏,隻是女子不能參加國試,便把希望寄托在那些孩童身上。”茈靜蘭說到這裡,把椅子腿接上。
“女子不能參考,不如女扮男裝。”元優夏撐著臉,“不過這樣的話,日後想要恢複女兒身也很困難吧?被發現的話也是大罪什麼的……當今皇帝是個什麼樣的人呢?”
聽見當今皇帝這樣的話,茈靜蘭停頓片刻說,“應當是個好皇帝。”
“應當?”元優夏不明所以,“是就是,不是就不是,為什麼說應當?”
“……”茈靜蘭搖了搖頭,“有一些傳言,不過我覺得傳言不真實。”
“傳言的確不可儘信,所以是什麼傳言?”元優夏小聲問。
“……”茈靜蘭靜默。
“茈大人不知道嗎?”元優夏追問。
“……”茈靜蘭反問,“這樣議論皇帝,你不怕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