然而,元優夏的手指在觸碰到山南敬助的嘴唇那一刻,就被抓住了手腕。
山南敬助睜開眼看著滴著血的手指。
元優夏呼吸一輕,睜圓了眼睛看著山南敬助,“你……”
“原來如此。”山南敬助坐起來,“你在掩蓋自己的血可以救人。”
“我……”元優夏的心臟跳了起來,“我沒有彆的意思。”
“是不是驚訝我為什麼沒有暈倒?”山南敬助問。
元優夏輕輕地咬了咬唇,有些心疼自己的手指。
“你的力道太輕了。”山南敬助說,“有點疼,但不多。”
元優夏:“……”電視裡邊都這麼演的。
“還有什麼話要說嗎?”山南敬助問。
元優夏看著山南敬助,勉強穩住心神,“你,要不要?不要傷口都要愈合了。”
山南敬助因為這句話笑了一聲,他含住了元優夏的手指。
血……竟然是香甜的味道?這個少年……是人類嗎?
他舔著元優夏的手指上的傷口,神色莫名。
元優夏頭皮有些發麻,忍不住伸手去推山南敬助的臉,“你彆舔!”
山南敬助沒說話,似乎意識到自己的動作不太合理果然不再舔手指,他能感受到自己無法握刀的那隻手泛起一陣陣的熱意和癢意,像是有血肉重生。
“我、我能要求你一件事情嗎?”元優夏小聲問。
山南敬助抬眼看著元優夏,牙齒輕輕地咬了咬口中的指尖,柔軟的指腹讓他牙齒有些癢,忍不住想要咬下去。
“我的血這件事你能不能不要告訴其他人?”元優夏聲音更低了,一雙眼看著山南敬助,“你的手如果好起來了,也不要表現得那麼快,就當做你這傷還需要多幾次才能好起來。”
那雙漂亮的眼睛似乎還帶著祈求之色,讓人不忍心拒絕,山南敬助咬著元優夏的手指,喉結極輕地滾動了一下。
他鬆開已經不再出血的手指,臉上的微笑依舊,“當然可以,你幫了我,這點對你來說很重要的事情我可以幫你隱瞞下來……前提是你不會做有危及到新選組的事。”
“這點我可以保證!”元優夏舉起手指發誓,“我就是個血液有點特殊的普通人,隻要你幫我隱瞞,如果有人需要我幫忙,我還是會幫的。”
山南敬助的視線在元優夏的手指上掠過,那點傷口已經消失得無影無蹤,“那麼你打算分幾次讓我的手好起來?”
“……”元優夏試探性伸出手,“二次?就說二天治療一次,二次就好了,你覺得可以嗎?”
這小心翼翼的模樣看起來格外可愛又可憐,山南敬助把元優夏的手指按下來,眸光微閃,“可以,二次。”
元優夏輕輕地鬆了口氣,“山南先生比其他人溫柔。”
“比其他人溫柔?”
“沒!我什麼都沒說。”元優夏連忙擺手,差點忘記這些人是一夥的了。
“不用這麼緊張。”山南敬助說,其實大家都是很好的人?,大概土方會看起來稍微有些不好相處,不過也不是什麼壞蛋。”
元優夏:“……”
他腦子裡閃過土方歲二那張冷漠的臉,哈哈地乾笑兩聲,“是嗎?”
“總之不需要有太大的壓力,放鬆一些就好。”山南敬助活動了一下手,有些驚歎,“你的血……也太厲害了些。”
“是有點特殊……人沒死都能救過來,不過有點費血。”元優夏摸了摸耳朵,“受傷越重需要的血越多,同樣對我來說也不是什麼好事。”
“人沒死都能救過來。”山南敬助眼底有些複雜,“你真的是人類嗎?”
“如假包換,絕對是人類,而且是個普通人。”元優夏特彆強調普通人這個詞。
山南敬助點了點頭,又摸了摸自己的手臂,“總而言之,還是得謝謝你。”
元優夏莞爾,“不用謝,雖然這又不是我應該做的。”
山南敬助眼底浮現出笑意來,“你還真是耿直,要說是被威脅的嗎?”
“啊也不算是被威脅的吧?不過我的確很怕那位土方先生殺了我就是了。”
“聽說你還幫了總司,不用擔心,他隻是看起來不太好接近而已。”山南敬助朝元優夏伸出手,“起來吧,要出去了嗎?”
“能再等等嗎?”
“嗯?”
“就是想……”元優夏摸了摸耳後,“假裝我很努力才幫了你的樣子,幫上一個人的時候沒有經驗。”
山南敬助啞然失笑,“那麼再等等吧,你還真是……”
元優夏隻當沒看見山南敬助的笑,他嘟囔著,“我隻是個普通人,匹夫無罪懷璧其罪,我當然要儘力的保護好自己,因此也必須要隱藏好自己的特殊啊。”
山南敬助伸出手輕輕地摸了摸元優夏的腦袋,“你說得對。”
“那麼。”山南敬助看向元優夏的衣服,“在這種環境下穿得這麼豔麗,會更容易吸引彆人的目光嗎?”
“這個嗎?”元優夏拉了拉衣服,“我醒來的時候就這樣了,不太清楚是怎麼回事。”
山南敬助沒有在元優夏臉上看到半分說謊的神色,他的視線在元優夏的衣服上停留,又收回。
“山南先生在這裡的地位很高嗎?”元優夏又問。
“怎麼?”
“我可以出去嗎?”
“如果你沒有什麼自保能力,或許留在這裡比去到外麵更安全,你應該也感受到了吧?外麵隨時都有戰爭發生。”山南敬助說。
“……”元優夏沉默。
如果攻略對象是那個金發男人,如果他一直留在屯所,那不就意味著他根本沒辦法和那個金發男人接觸嗎?
當然,如果是新選組的成員,那麼對他來說會方便很多,他不需要執著於去外麵。
“更何況,如果你想和他們出去,他們沒辦法分出精力來保護你。”
隻差說彆給他們添麻煩了。
“我明白了。”元優夏揉了揉腦袋,“那麼,不能讓我走嗎?”
“……”山南敬助淡淡地笑了笑,“去外麵,不會比你在這裡好多少,更何況你已經進過屯所了,即便我讓你走,副長也不會讓你走,在你離開之前,或許……”
他後麵的話沒有再繼續說下去,但元優夏卻明了他的未儘之語。
副長……就是那個土方歲二。
這樣看起來,他應該是走不了了。
那麼或許能爭取一下和其他人一起出去巡查什麼的。
“我不需要他們保護我,我能出去嗎?”
“留守屯所雖然無趣,卻也相對安全,你這麼執著去外麵又是為什麼?”
元優夏拉開門,回頭笑了笑,“或許是,因為有不得不出去的理由吧。”
外麵的人看起來在切磋武術。
元優夏的視線從那些刀尖上移到那些人的臉上,又停留在那些刀上。
“山南先生手怎麼樣了?”原田左之助問,“治好了嗎?”
元優夏又緊張起來,他看向山南敬助,山南敬助感受到元優夏的視線,遵守了自己的承諾,“可能還得治療兩次吧,不過已經能感受到力量了。”
“真是很厲害呢,小醫生。”衝田總司笑道,“不過山南先生的傷比我的更嚴重嗎?”
元優夏:“……可能是用藥的劑量不同吧。”
土方歲二看向山南敬助的手,“二次……已經很開了。”
“是啊,能握起刀來。”山南敬助說,“真是太好了,這確實要感謝小醫生。”
元優夏聽見小醫生就莫名心虛,他不是醫生,隻是血比較特殊,如果後來真的需要他救更多人,他也不會透支自己的身體去救人的。
“他說想和你們一起出去。”
“等等,我沒說和他們一起出去。”元優夏連忙打斷山南敬助的話,“山南先生,既然我說了不需要他們保護我,我也就不會跟他們一起走。”
“你該不會想要偷偷逃走吧?”原田左之助打量著元優夏,“畢竟你來的時候也並非心甘情願的。”
元優夏:“……”就算是又如何呢?
他微笑,“不是哦,因為我有必須要出去的理由,不過和你們出去的話勢必會打擾和浪費你們的時間精力,因此我選擇一個人出去,僅此而已。”
“既然你身在新選組,那就是新選組的人。”土方歲二淡淡道,“他們巡查的時候,如果你能做到不拖後腿,就可以和他們一起出去。”
元優夏:“我都說了我可以一個人……”出去。
他的聲音在土方歲二冷淡的視線裡漸漸消失,隻能嘀咕著,“怎麼還強買強賣呢?我又想過要和你們出去,非得讓我和你們出去到時候連累到了彆人也不關我的事。”
“嘀嘀咕咕說些什麼呢?”藤堂平助靠近元優夏,耳朵也湊過來,“聲音大點,讓我們都聽聽。”
元優夏憋了一股氣,伸出手推開藤堂平助的腦袋,“我說,到時候我要是真連累了那也不關我的事!”
“……”
藤堂平助捂住腦袋,去看土方歲二,“副長,這人還是留守屯所好了,他脾氣好大,讓他和我們出去也不領情。”
衝田總司端著杯子靠在門上,笑了一聲,“那麼,他還是跟我走吧,畢竟他對我有救命之恩,我會努力保護好他的。”
元優夏轉頭去看衝田總司。
男人嘴角上揚,“這樣可以嗎?”
齋藤一平靜道,“你傷剛好,應該是出不去了,我幫你帶著他好了。”
“我的傷沒問題了。”衝田總司站直了身體,“已經完全好了。”
“為了以防萬一,還是再休息休息觀察一下比較好。”
元優夏撐著臉想,隨他們吧,反正他已經儘力地勸告了。
“好了。”土方歲二開口打斷了其他人的話,“今天巡查,他跟我們去。”
……
外麵的人看起來都很躲著新選組的人,元優夏對此毫不在意,他左看看右看看,試圖找到一點關於那個金發男人的蹤跡。
雪村千鶴小聲問,“元先生在找人嗎?”
元優夏心不在焉地嗯了聲。
“他們看起來很害怕我們。”雪村千鶴又說。
“……”元優夏抬眸對上其中一個小孩的眼睛,眉眼一彎做了個鬼臉,那小孩咯咯咯的笑起來。
“害怕也沒有辦法吧。”元優夏說,“畢竟池田屋那天……雖然我稍微能夠理解一些,不過這些居住在這裡的人不會這樣想吧。”
雪村千鶴又怔了怔。
土方歲二偏頭看了一眼元優夏,又收回目光來,他沒有說話。
一隻灰不拉幾的小狗拖著後退一步一步地跟上來,嗚咽著咬住了元優夏的衣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