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虞府裡,虞歌雖然受儘眾人的寵愛,但她最喜歡的一直都是她的二哥。兩人的歲數相差不大,虞歌就像是虞笙的小尾巴,總愛跟在他身後嘰嘰喳喳。小孩子愛跟著身邊的人學,書裡的虞笙是個惡毒男配,教出來的妹妹自然而然地成了惡毒女配。如今虞笙突然“改過自新”,不和她一起欺負人了,虞歌有一種被背叛,被拋棄了的感覺。但在她的潛意識中,又覺得二哥哥永遠是對的。
虞歌吸了吸鼻子,“那我們不討厭三哥了,要去討厭誰呀?”
虞笙好笑道:“不是我讓你討厭誰,你就去討厭誰的,你要自己去感受。”
“那我還是討厭三哥。”
虞笙一時竟然不知道說什麼好。難道為了服務劇情,虞歌的基因就注定了她要看虞麓不爽。
“你討厭歸討厭,但你不能去陷害人家啊。”教育孩子是個長期的積累過程,用了多少時間帶歪就要用多少時間板正,虞笙也沒指望虞歌能一點就通。“這樣,你先把玉簪還給許姨娘,然後再去向她道個歉。”
……
“道歉?不可能!”薑畫梅重重地放下茶盞,橫眉冷目,“小歌是虞府嫡女,許氏是什麼東西,不過就是個賤妾,居然有臉讓我女兒給她道歉?做她的春秋大夢吧!”
薑畫梅的反應簡直和虞歌的一樣。虞歌小小年紀就把嫡子嫡女,正妻妾室掛在嘴邊,估計也是薑畫梅這個娘言傳身教的。虞笙一個頭兩個大,“娘,事情的經過我剛剛也和您說了,這件事本來就是小歌做得不對。如果拿您玉簪陷害彆人的不是小歌,是虞笛,您會怎麼做?”
薑畫梅想都沒想,“哼,如果老四有什麼把柄被我抓住了,彆說是老四,他那個狐媚子娘都彆想好過!”光是想象那個場麵,她就覺得痛快。
虞笙雙手一攤,“您看看,您這不是雙重標準麼,就因為小歌是您生的,您就不顧家規家法,死活護著她,萬一此事傳到旁人的耳裡,該說您治家不嚴,徇私枉法了。”
薑畫梅麵色彆扭,看向虞笙的目光裡含著幾分埋怨,“笙兒,小歌是你妹妹啊,你就忍心看到她受罰?”
虞笙無奈,“就道個歉,算什麼受罰啊。”
薑畫梅不忍道:“小歌隻是個孩子啊。”
虞笙嘴角抽了抽:來了,至理名言來了!此話一出,所有熊孩子的惡劣行為都能得到原諒,你不原諒就是小心眼,就是沒有同情心,畢竟——
她隻是個孩子啊!
虞笙硬著頭皮繼續掙紮,“娘,您這麼做不是為小歌好,是在害她。”
薑畫梅蹙起眉頭,“笙兒,去年你大冬天把老三推進河裡,害得老三在床上躺了半個月,娘也是這麼護著你,才讓你免於老爺的重罰。怎麼如今到了你妹妹這裡,你就要揪著她的錯不放呢?”
虞笙隻覺得一道驚雷從天落下,轟得他隻剩下森森白骨。
什麼?!他居然還做過這種事!媽耶,這可是殺身之仇,原著的虞笙簡直就是人類作死精華,他還刷什麼主角好感度啊,直接卷鋪蓋走人比較好。
見虞笙臉色不對,薑畫梅喚了一聲:“笙兒?”
虞笙找回理智,勉強道:“以前我沒得選,現在我想做個好人。”
薑畫梅神情複雜地看著他,“罷了,你是長大了,有自己的注意了。這樣,我賞幾樣東西給老三母子,就說玉簪後來找到了,是一場誤會,如何?”
要讓薑畫梅底下她帶著皇冠的頭,任重而道遠,虞笙也沒指望一朝一夕就能改變她的想法,這確實算是一個折中的辦法。“那就按母親說的辦。”
處理完妹妹的爛攤子,虞笙不得不繼續窩在書房抄書。一開始,他還能偶爾休息休息,每抄完五百個字就吃點東西,這裡摸一下,那裡看一下,困了就去塌上躺一躺,醒來的時候半天就過去了。後來,時間越來越緊迫,虞笙開啟了“兩耳不聞窗外事,一心隻抄聖賢書”的模式。
夜深人靜,彆人都已經進入了夢鄉,虞府有兩位少爺的院子裡還亮著燈。虞笙額上綁著一條紅帶,上麵寫著“必勝”二字;白皙的臉上沾上了幾道墨水的痕跡,鼻子上還有一個黑點,眼睛因為過度使用酸得都快流淚了,看上去就像一個被□□慘了的小美人。
虞笙正在水深火熱之中,隱約聽見一曲琵琶音,腦袋猛地抬起,眯著眼睛問一旁的梨香,“誰在彈琵琶?”
梨香道:“應該是大少爺院子裡的伶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