每次熱潮, 對哥兒來說都是個苦力活,特彆是在隻能靠自己熬過去的情況下。秋念在床上躺了三天,終於有了力氣可以乾活, 他一點都不敢偷懶, 什麼活都搶著乾。
虞笙把他留在內院貼身伺候, 主要也是考慮到自己逃不過開身為哥兒的事實。按照內宅的規矩,少爺若被定為了哥兒, 院子裡就隻能留丫頭和婆子伺候, 像迷糊這樣的小廝必須得打發出去;如果是常人, 就沒有那麼多忌諱。虞笙想要以常人的身份生活下去,可他又不能進行基因改造,哥兒有的熱潮他也會有,萬一哪天他來了熱潮被常人男子撞見了, 那他的節操還能不能要了。
秋念細心體貼, 長得又讓人賞心悅目的, 虞笙對他很滿意。秋念的兒子小名叫冬冬, 早熟懂事,小小年紀已經能幫爹爹乾些小活。虞笙無意中還發現他有過目不忘的本事, 看了一遍的東西立刻就能背下來, 當時他就和他的小夥伴虞麓一起驚呆了, 兩人還商量著要給冬冬找一個啟蒙的老師。
虞策聽說弟弟撿回來一個神童後,還特意來瞧了瞧。他對冬冬試探了一番, 感歎道:“都說哥兒生下的孩子, 都乃人中龍鳳, 古人誠不欺我。”
虞笙不信邪,“這種說法未免太玄乎了,孩子又不是哥兒一個人就能有的,孩子會長成什麼樣和他父親難道就半點關係都沒?”
虞策道:“這就是一個幾率的問題了。女子生下的孩子自然也有出類拔萃的,比如你大哥我;哥兒的孩子也有平平無奇的,比如大皇子。”
虞笙不解:“大皇子怎麼了?”
“大皇子為皇後所出,皇後就是哥兒,可大皇子照樣是個平平無奇普通人。”
平平無奇?平平無奇?!哥,你把長成那樣子的大帥逼說成“平平無奇”,你的良心不會痛嗎?
虞笙沉默片刻,決定為原弟夫說句公道話,“我聽說大皇子極善騎射兵法,六歲時就可百步穿楊,十六歲就率領大軍南下平叛,立下了不少軍功。”
虞策滿不在乎地搖搖頭,“書讀不好,就能耍耍刀槍棍棒了。”
根據虞笙的了解,李湛文武雙全,學問在幾個皇子中也算突出的。不過他再怎麼有才華,恐怕在虞策這個大才子還是不夠看。
虞笙忍不住吐槽:“大皇子都成了書讀不好的人,那在大哥眼中,我是不是就是個剛學會寫字的垂髫小兒?”
虞策憐愛地看著弟弟,“二弟,實不相瞞,在我眼中,你一直就是個文盲。”
“……”要不是看在虞策給自己的一千兩的份上,虞笙恨不得衝上去撓他。
在一場又一場大雪中,虞笙迎來了他穿書後的第一個年。
虞府上下除塵布新,掛上了大紅燈籠,門窗上都貼上了喜慶的福字。
正月初一那天,虞孟青和虞策身著大紅色朝服進宮參加大朝會,一直到下午才回府。晚上,虞孟青和薑畫梅帶著四子一女在祠堂焚香祭祖,之後一家人便坐在一起吃年夜飯。
吃完飯,下人端上果茶點心,他們開始守夜。虞笙陪著虞歌玩了一會兒翻花繩,覺得有些無聊,便攛掇虞麓替自己。
虞麓說:“我不會。”
“那好辦。”虞笙道,“讓小歌教你唄。”
虞麓看向虞歌,神色不太自在,“五妹願意教我嗎?”
虞歌看向虞笙,後者對她抱以鼓勵的微笑,她才勉為其難道:“好吧,我教你。”
另一邊,薑畫梅還在同虞策說那個老掉牙的話題:“今年你必須聽娘的,把婚事定下來,否則明年你就自己一個人過年去。”
虞策一臉生無可戀,“娘,您去年也是這麼說的。”
虞笛獨自坐在一邊,心事重重的模樣,顯得有些格格不入。虞孟青問他怎麼了,他說:“笛兒隻是想娘了,我們這裡這麼熱鬨,她卻隻能一個人……”
薑畫梅聽見他這麼說,毫不客氣道:“那你先去陪你娘罷,不用在這裡了。”
虞孟青皺起眉,沒有理會妻子,對虞笛溫聲道:“待會爹就和你一同去看看她。”
被忽視的薑畫梅拍案欲起,虞策和虞笙忙一人拉住她一邊胳膊。“娘,大過年的,您可千萬彆再和爹吵起來了。”
“就是就是,”虞笙道,“您越和爹置氣,某些人可就越高興。”
薑畫梅聽了兒子們的勸,冷哼一聲,坐了下來,“和他娘一個狐媚德行。”
接下來數日,京中大族都忙著走親訪友,虞家也不例外。虞笙跟著薑畫梅去了外祖家,舅舅家,見到了薑知竹幾次。薑知竹沒有孩子,晏府庶子庶女眾多,她去親戚家拜年就隻帶晏元嵐一人。
晏元嵐是京中出身最好的哥兒,也是未來的皇子妃,他現在不能見外男,見見女性長輩還是可以的。虞笙遠遠見到他的時候,他都被一群貴婦圍在中間,端著是安靜嫻雅,儀態萬千,頗有皇家的風範。
大年初五,虞策一大早就出府赴好友的邀約。虞笙則帶上了自己精心準備的新年禮物,坐上了去晏府的馬車。
迷糊有些迷糊,問他:“少爺,初五是給朋友拜年的日子,您去晏府做什麼呀?”
虞笙難掩心情的激動,“我有朋友在晏府呀!晏未嵐就是我朋友啊!”
好久沒見晏未嵐了,他真的好想好想他啊。
今日的晏府也格外的熱鬨,各個院子裡都來了不少客人。
晏其嵐這個年過得不太好,上次毒蠍的事情被薑畫梅捅到了武國公跟前,他和他娘夏氏就一起失了寵,武國公已經許久沒有給他們母子好臉色看了。好在夏氏到底是晏府的貴妾,有母家撐腰,下人不敢對她怠慢,否則他們的日子隻怕會更難過。
賀涼之來探望晏其嵐時,後者就忍不住向他吐苦水:“本來一個老七被蟄根本不是什麼大事,偏偏虞家的嫡子也出了事,父親這才怪到我頭上,真是晦氣。”
想起晏未嵐上回對自己的拒絕,賀涼之心裡又癢又恨,忍不住道:“其嵐兄,被美人儘蜇傷,必定毀容,無藥可救。”
晏其嵐一愣,“可是老七他現在臉明明好好的啊。”
賀涼之帶著報複的快意道:“這就說明他並非是被毒蠍蜇的,其嵐兄,你被他騙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