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3章 第 33 章(2 / 2)

十九拿來的小食有醃蘿卜,涼拌青瓜還有花生米,雖然不是什麼美食,但用來下酒剛剛好。

屠蘇酒有益氣溫陽,祛風散寒的功效,在除夕進飲,可以預防瘟疫。虞笙估計著自己這具身體年紀還小,不敢貪杯,隻小口小口地抿著,即使是這樣,他的身子也漸漸地暖了起來。

“好喝嗎?”晏未嵐問。

虞笙捧著酒杯點頭,“好喝啊。”

“那就再添一點。”晏未嵐站起身,拿起酒壺,垂下眼睛將醇香的酒液倒入虞笙的酒杯裡。他的手白皙修長,骨節分明,握著酒壺的時候格外好看。

為了再看次晏未嵐倒酒的背影,虞笙仰起頭將杯中的酒一飲而儘,期待地看向晏未嵐,“再添再添。”

不知道是這酒的度數太高,還是他這句身體實在是不勝酒力,虞笙喝了兩杯頭就開始飄了,他看著坐在自己對麵的晏未嵐,隻覺得他臉上蒙上了一層柔和的光芒,顯得有些不真實,好似馬上就要消散一般。

虞笙忙喚了他一聲,“晏未嵐!”

“我在。”

虞笙直愣愣地看著他,“未嵐。”

晏未嵐輕笑一聲,“你是不是喝醉了?”

虞笙不回答,又重複了一遍他的名字,“未嵐。”

晏未嵐微微凝眸,探身過去,用指尖拭去虞笙嘴角的酒液,“再叫一聲,我的名字。”

虞笙燦爛一笑,笑得眼睛都彎成月牙彎,“未嵐。”

晏未嵐眼眸一暗,輕聲道:“嗯,好聽。”

喝醉了的虞笙不吵也不鬨,眼睛亮晶晶的,一直盯著晏未嵐看,看著看著就睡了過去。

晏未嵐把酒杯從他手中抽離,替他脫下狐裘和外衣,把人橫抱起來放在床上,又幫他蓋好了被子。

晏未嵐坐在床邊,守著熟睡的虞笙,漸漸地出了神。

不知過了多久,門口忽然傳來一陣嘈雜的人聲,晏未嵐這才回過神來,放下床簾,平靜地走了出去,剛好撞見急匆匆迎麵走來的十九。“少爺!”

“小點聲。”晏未嵐關好屋門,問:“怎麼了?”

十九壓低聲音,急道:“夏姨娘和五少爺帶著一堆人來了,說要見您。”

晏未嵐漠然道:“知道了,你待在這裡,守著他。”

晏未嵐來到前廳,夏氏和晏其嵐早已坐定,他朝兩人輕一頷首,“夏姨娘,五哥。”

夏氏端著茶盞,上上下下打量著晏未嵐,悠悠道:“老七啊老七,你看著挺斯文一人,怎麼也和粗人一樣,動不動就要拿劍砍人呢?那賀家是什麼地位,難道你心裡一點數都沒?”

晏其嵐冷聲道:“娘,您同他廢話什麼!要不是賀兄跑得快,晏府今日就得鬨出人命來,老七自己找死不說,還要連累晏家。讓我說,這種大罪就算把老七從族譜裡除名都不為過!”

夏氏斜眼看向晏未嵐,“老七,你還有什麼話說?”

晏未嵐淡淡道:“賀涼之死了嗎?”

晏其嵐怒道:“如果賀兄有什麼三長兩短,你覺得自己還能站在這裡說話?”

“他沒死,也沒有任何地方受傷。”晏未嵐目光掃過夏氏母子,“所以,你們是來做什麼的?”

夏氏一愣,正在琢磨怎麼回答,就聽到兒子指著晏未嵐道:“你這是殺人未遂!”

晏未嵐笑了,“既然五哥這麼說,不如報官罷。”

“老七,你又想玩什麼把戲?!”

“五哥,賀涼之為什麼會出現在我的院子裡,我又為什麼要用劍逼他走,你心裡不清楚嗎?”

晏其嵐臉漲得通紅,轉頭對夏氏道:“娘,他又想用胡言亂語蒙混過關,你可彆被他糊弄了。”

事情到底是怎麼回事夏氏也知道一些。說到底,還是賀涼之動手輕薄他人在先,這件事鬨大了對晏府的名聲也有損。她沉吟片刻,道:“如今夫人在前廳待客,把後院的事情都交給我了。老七,不管賀家少爺做了什麼,你拿劍威脅他終歸是不對的。他若是真的欺負了你,你可以同我來說,我會替你做主的。”

晏未嵐靜靜地注視著她,什麼都沒說。

夏氏在他的目光下莫名地心虛起來,她輕咳了兩聲,道:“這樣吧,既然賀家少爺也沒什麼大礙,我也就小懲大誡,寬宥七少爺這麼一回。來人,拿家法來。”

聽到“家法”二字,晏其嵐眼睛一亮,自告奮勇道:“娘,這家法就交予我吧。”

夏氏點點頭,裝模作樣地叮囑:“那你得輕點,老七這細皮嫩肉的,重了恐怕受不住啊。”

晏其嵐看向晏未嵐,笑道:“娘放心,兒子心裡有數。”

晏府的家法是一條特製的長鞭,大約有馬鞭的三倍一樣長,輕輕一抽就能在人身上留下鮮紅的痕跡,一般是用來懲罰犯了錯的下人。

晏其嵐拿著長鞭走近晏未嵐,似笑非笑道:“老七,你還有什麼想說的?”

晏未嵐抬眸看著他,“換一個地方。”

“哦?”晏其嵐揚起眉,“你想在哪裡?”

“哪裡都行,不要在我的院子裡。”

晏其嵐轉了轉眼珠,笑道:“可以是可以,不過得再加十鞭,成不成?”

雪漸漸大了起來,落在地上一點聲音都沒有。

這天,虞笙睡得很安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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