聽完虞笙的這番高談闊論, 虞麓雙眼大睜,一副受到了驚嚇的表情。
虞笙心想:哼,震撼到了吧, 彆說是你, 就連我自己都沒想到我還有這麼高風亮節, 不與世俗同流合汙的時候。
虞麓望了虞笙一會兒,猶疑道:“二哥不是一向不喜讀書麼, 為何突然想要考取功名?”
“不要在意這些細節。”虞笙一臉黑線, “我的意思是, 相比哥兒,尋常男子能做的事情更多;哥兒也沒有眾人口中的那麼好——這些就是我的理由。麓麓,你明白嗎?”
虞麓一副欲說還休的模樣,過了須臾才輕輕點了點腦袋, “我明白。”
虞笙迫不及待地問:“那你會替我保密嗎?”
虞麓朝他寬慰一笑, “既然二哥心意已決, 我自然是站在二哥這邊的。”
虞笙鬆了口氣, 拉起虞麓的手,誠懇地向他到道了謝。
虞麓提醒他:“隻是二哥, 你自己究竟是哥兒還是常人, 你自己必須清楚。”
“你放心, 明日之後我會找個時間私下再替自己定簋的。”
連續晴朗了幾天,到了元宵節這日, 雪已經全部融化了, 暖陽明媚, 碧空如洗。
用了治療外傷的良藥,晏未嵐身上的鞭痕已經結了痂,隻要等結痂掉落就可痊愈。今日,他起了個大早,在主院外頭等了半個時辰,才等到了正要動身前往虞府的薑知竹。
薑知竹見到他,問:“老七,你有何事?”
晏未嵐向嫡母請了安,道:“虞家二表弟邀請我去虞府觀定簋禮,不知我能否與夫人同行?”
薑知竹神色冷淡道:“我隻命人備了兩頂轎子,其中一頂是給老六的。”哥兒定簋之後,不便與常人男子過多接觸,即使是和家裡的叔伯兄弟,也要保持距離。晏未嵐不能和晏元嵐坐一頂轎子,薑知竹更不會讓他與自己同坐。
“那我下人再備一頂轎子罷。”晏未嵐道。
薑知竹可有可無,“隨你。”
“再備一頂多麻煩,我這兒有現成的,七少爺拿去用罷。”
人未至,聲先到。隻見一個娉婷少女正朝二人緩步而來,此女正是武國公近來的新寵,白氏惜容。
白惜容朝薑知竹欠了欠身,“夫人安好。”
薑知竹對夫君的諸多妾室雖不至於苛待,但也無甚好感,更多的是麻木。前幾日白惜容向武國公撒嬌,說成日在府裡實在悶得慌,武國公便賞了她一定專轎,準她報備後出府透氣,這事薑知竹也是知道的。
“老爺賞你的轎子,你借予他人,恐不妥。”薑知竹道,“老七,還是讓人重新給你備罷。”
晏未嵐輕一頷首,“是,夫人。”
白惜容抿唇笑了笑,“妾身原是來給夫人請安的,既然夫人要出門,妾身就先回去了。”
薑知竹不理她,在仆婦的攙扶下走出院子。晏未嵐正要跟上去,白惜容叫住他:“七少爺請留步。”她走到晏未嵐跟前,笑道:“你的香囊掉了。”
晏未嵐伸出手,客氣道:“多謝白姨娘。”
白惜容將香囊遞給晏未嵐時,忽然壓低聲音,道:“我的局已經布好,隻差最後一道東風。今日是最好的時機,一旦錯過,不知又要等多久。隻許成功,不許失敗。”
晏未嵐從容地接過香囊,“知道了。”
白惜容似笑非笑地看著他,“我聽說過去你和他一向交好,得了什麼好東西都給他分一半——你不會心慈手軟,壞了我大事罷?”
晏未嵐掃了白惜容一眼,“你想多了。”
白惜容笑容微斂,“但願如此。”
虞府許久沒有像今日這麼熱鬨。正如薑畫梅所說的,虞氏還有來往的親戚都來了,平日裡與虞氏交好的世家也來了十之**。薑畫梅忙著接待客人,無暇分身,隻好讓自己的心腹張婆子去盯著虞笙做準備。
說是準備,忙得都是其他人,虞笙這個主角倒沒什麼可做的。他換好衣服,由著下人折騰自己的發型。一切就緒後,他隻要走到眾人前,讓人在自己手指上紮那麼一針,再忍受一波父母的失望和其他人的冷嘲熱諷,今日就算完成任務了。
秋念站在一旁,笑吟吟地看著虞笙,讚歎道:“二少爺真是好模樣,我就從來沒見過比二少爺還好看的人。”
“那是你見的美人太少了。”虞笙惡作劇般地笑著,“秋念啊,你來說說,我和三少爺哪個更好看?”
秋念一下子噎住了,“這……兩位少爺都好看。”
虞笙讚同地點點頭,“你也好看。”
秋念登時漲紅了臉,囁喏道:“二少爺……”
虞笙百無聊賴地坐著,見梨香從外頭回來,問她:“晏家人來了嗎?”
梨香道:“晏家夫人和晏六公子剛到不久,現下正在偏廳喝茶呢。”
“誰問你他們了。晏未嵐呢,他來了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