見皇帝麵露失望之色,李湛道:“父皇若想在宮外散心,兒臣願陪駕。”
兩父子在外頭有什麼好逛的,更彆說李湛那個悶葫蘆的性子,和他同行和獨遊無甚區彆。“不必了,”皇帝興致缺缺道,“聽皇後的,回宮。”
皇帝一家四口離開晏府後,守在晏府各處的明衛和暗衛也相繼退下。賓客們見皇後和秦王走了,越發放得開,特彆是看好晏未嵐的一眾官員,平日裡沒機會對這位朝中新貴套近乎,今日少不得要大獻一番殷勤。
晏未嵐在朝中風評一向不佳,他年少居高位,頂著一張勾人心魄的臉,不少人私下都說他是以色侍君,這些人的名字他心中一清二楚。他們滿臉笑意地向晏未嵐敬酒,晏未嵐也風度翩翩地受了。莫問歸在一旁看著,揶揄道:“少喝點,今夜你還有大事。”
晏未嵐朝新房的方向看了看,笑笑,“無妨。”
莫問歸看著他,摸了摸下巴,“未嵐,你該不會……是在緊張罷?”
晏未嵐朝他斜睨而去,“沒有。”
莫問歸想到了什麼,笑得越發狡黠,“你彆告訴我,你對男男歡/愛之事沒有經驗?”
“我不是你,”麵對莫問歸的嘲笑,晏未嵐沒有絲毫羞惱,“某些事情,我隻想和心悅之人做。”
莫問歸眯起眼睛,正要反駁,就見虞策虞麓二人手上拿著酒殤,迎麵而來。
虞策道:“未嵐,笙兒喜歡犯蠢,以前在虞家,都是我和娘在護著他,今後……就拜托你了。”
晏未嵐舉起酒杯,“他不蠢。”
虞麓點頭讚同,“二哥是大智若愚。”
虞策笑出了聲,“你們說得都對。”
虞麓仰頭看著晏未嵐,一臉真誠道:“未嵐表哥,我二哥是天底下最好的哥哥,他是真的喜歡你,希望你不要辜負他。”
晏未嵐朝虞麓展顏一笑,“他確實是最好的。”
饒是對晏未嵐從未有過歪念頭的虞麓,也因為他這個笑容短暫地失了神,“表哥,我乾了,你隨意。”
兩人正要碰杯,虞麓手上一空,酒杯竟是被莫問歸奪了去。“你近來身體不適,”莫問歸道,“不宜飲酒。”
虞麓臉頰微紅,“二哥大婚,我怎能不喝?你把酒杯還我。”
莫問歸懶洋洋道:“不還。”
晏未嵐不欲卷入二人的“糾葛”,轉身招來一名下人,道:“送些點心去新房。”
相比外廳的熱鬨,後院安靜不少。虞笙在喜床沒坐多久就坐不住了,他輕輕撩開喜帕,見屋子裡站著一排的侍女,其中一個年紀稍長的侍女對上他的目光,忙道:“少夫人不可!”
虞笙聞言乾脆把喜帕全部扯了下來,“沒事,待會我再蓋上就是,你們彆和七少爺說啊。”
眾侍女:“……”
虞笙瞧了一眼窗外的天色,“未嵐他什麼時候才會來?”
“外頭客人還很多,估摸是要等到天黑了。”
“那還挺久的。”虞笙想了想,道:“你們不用陪我等了,先下去吧。”
侍女麵麵相覷,剛才出聲提醒虞笙的侍女道:“少夫人,洞房之前還有些儀式……”
“不就是掀蓋頭喝交杯酒嘛,我都清楚。”虞笙信心滿滿道,“忙活了一日,你們也累了,快去歇息罷。”一輩子隻有一次的洞房花燭之夜,他實在不希望有旁人打擾。
侍女拗不過虞笙,隻好先退下。虞笙站起身舒展著筋骨,看到桌上擺著一些點心,還都是自己愛吃的,一個沒忍住就吃了個光,又喝了幾杯小酒潤潤喉。酒足飯飽後,他乖乖地坐回去,等著夫君來找自己。
不知過了多久,虞笙靠著床柱昏昏欲睡,猛地驚醒,發覺已是傍晚時分,火紅的夕陽從窗外灑進來,給原本就紅得耀目的新房添上了一層溫柔的紅暈。
門外隱約傳來一陣動靜,虞笙恍惚了一會兒,連忙蓋上喜帕,低著頭,懷著既期待又忐忑的心情等待他的夫君。聽到門扉打開的聲音,虞笙的小心臟撲通撲通跳個不停,忍不住自己掀開了喜帕——
“未嵐!”
夜幕降臨,晏未嵐帶著微醺的酒意走過掛著大紅燈籠的長廊,隻覺得置身於夢境中。他和虞笙的新房是寫意居——他住了十八年的院子。院子不算大,位置也不是很好。他已是國公府名正言順的主人,想住哪個院子都可以,可他仍舊想住在這裡——和虞笙一起。他們二人在這個院子裡度過過很長一段時光,每次虞家來訪,虞笙總會來看他。有的時候他恰好不在,虞笙就會和今日一樣,在院子裡等他。見到他的一瞬間,原本百無聊賴的少年就會綻放出燦爛的笑容,用清脆的聲音叫他的名字。
短短幾步路,晏未嵐卻好似走了數年。他一步步地走到新房門前,看著門上的“喜”字,正要推開門,手上猝然一頓。他回過頭,看著院子裡的大樹,眼眸驟然緊縮。他一早就吩咐下人把雪牙拴在樹上,而此刻他並未看到愛寵的身影。而且,這院子裡未免太安靜了些……
晏未嵐猛地推開門,入眼處,一片紅豔豔的華麗,紅燭高燒,輕幔似紗,喜床上鋪著金秀鴛鴦被——什麼都有,就是沒有該等在這裡的人。
晏未嵐的指尖在喜服裡微微顫抖著,渾身戾氣暴漲,如玉的麵龐露出幾分猙獰之色。他走到喜床前,彎下腰輕撫著床鋪,上麵幾乎已經看不出有人坐過的痕跡。
“少爺來了。”
晏未嵐轉過身,看向來人。
此人二十來歲,相貌平平,看幾眼都記不住長相,身上還穿著晏府下人的衣裳,正式他從潯陽帶回來的小廝——邢壽。
晏未嵐平靜地望著他,“他在哪裡。”
邢壽靠著門,嘴裡還叼著一根狗尾巴草,一副吊兒郎當的模樣,“我們將軍想請少夫人去潯陽一聚,小的便依照他的命令,把人送過去了。”
晏未嵐麵無表情道:“多久了?”
“一個時辰前,”邢壽道,“這個時候少夫人應該已經出城了。”他觀察著晏未嵐的表情,驚訝於對方的平靜,忍不住道:“晏少爺,小的看您求爺爺告奶奶地才把人娶回了家,平日裡又對他千嬌萬寵的,怎麼他出事您還和個沒事人一樣?”難道他判斷錯誤,晏未嵐的軟肋不是他的那位新婚夫人?而是那位晏六少爺?
晏未嵐忽而一笑,“你不是說,將軍是請他去作客麼,我有何可憂心的?”
邢壽噎了一下,他們將軍把虞笙擄走的真正目的是個人就能看出來。晏未嵐回京多時,雖然時不時地送了消息回去,但他的消息越來越可有可無,上回天命團在金陵城吃的敗仗也和他脫不了乾係。楊錚早已下命令晏未嵐前往潯陽,後者即便應下,楊錚對他的信任也大不如前,故此才令潛伏在京中的一眾天命軍,設計在晏未嵐的新婚之夜將他的夫人帶走。晏未嵐在天命團兩年之餘,楊錚知此人城府深沉,工於心計,若不將其的把柄捏在手上,他還真不敢繼續用他。
邢壽在天命團也算是有點本事,頭腦身手都不差,自楊錚起義就一直在天命團效力,深得上峰信任。正因如此,楊崢才命他跟隨晏未嵐入京,除了監視晏未嵐,他還背負著在京城為天命團培養勢力的重任,稱得上是天命團的中流砥柱。
邢壽要笑不笑地說,“將軍的確說了,絕不會怠慢少夫人,隻要少爺即刻動身前往潯陽,快馬加鞭,不出五日就能見到少夫人。馬小的已經替您備上了,請吧。”
晏未嵐沒有動作,問:“你怎麼帶他走的?”
邢壽不解,“嗯?”
虞笙等了半日,滿心歡喜地以為等到了自己,沒想到卻等來了一場綁架。他的反應,他的心情,晏未嵐光是想象就心如刀割。“他定然不會乖乖隨你去,你——碰了他?”
邢壽心道這不是廢話,他不碰虞笙怎麼把人帶走。他剛要說話,瞧見晏未嵐的神情,竟生出來幾分膽怯。晏未嵐穿著大紅喜服,容顏美若天仙,看著他眼神卻冷如寒冰,好似地獄修羅。邢壽咽了口口水,道:“我……我是奉命行事。”
晏未嵐了然點頭,“你的確碰了他。”
邢壽強撐著道:“是又如何?我跟著將軍三年,將軍視我為左膀右臂,你敢動我?!”
晏未嵐笑了笑,此時,邢壽身後的房門“啪”地一聲,關上了。
作者有話要說: 終於可以更新啦~!大家莫慌,笙笙不會有事的,小兩口轉移陣地去彆的地方秀恩愛而已~
半個月後還在看文的小仙女們,謝謝!麼麼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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